朱母想到去酒店找朱俊傑的場景,眼睛就愈發酸澀,控制不住要流眼淚,「對不起小商,最難過的是你,是媽不好,還要你反過來安慰我。」
「媽,我有事要問你。」
「你問。」
朱母對商嵐是一千一萬個滿意,現在朱俊傑做了那樣的事,商嵐都沒有跟她改口,在她面前埋怨朱俊傑一句,朱母心裡對商嵐更加刮目相看。
商嵐張了張口,卻沒有問出聲。
朱母見商嵐欲言又止,寬慰道,「小商,你有什麼問題,可以直接問,媽一定不會對你有任何隱瞞。」
朱母眼角的餘光看到朱父,她心裡瞭然,「你出去幫我買點吃的過來,我餓了,
給小商買些她喜歡吃的酥肉之類的。」
「媽,不用了,我不餓。」
「不餓也要吃點東西,你看你這陣子都瘦了。」
朱母眼神里滿是慈愛和的心疼。
朱父看出朱母和商嵐有話要說,離開病房。
等房門關上那一刻,朱母急忙道,「小商,你是不是因為你爸在,有些話沒辦法問出口?他現在離開了,你可以說了。」
「我想問的是,媽只有兩個孩子嗎?」
「對呀!我只生過兩個,沒有其他孩子。小商,你不會以為我瞞着你爸有私生子吧!」朱母臊紅了臉,「我跟你爸感情好,我們在一起從沒有吵過架,紅過臉,我知道他對我好,我不會做對不起他的事。」
「媽,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我是說,你懷朱俊傑時是單胎?」
朱母疑惑道:「你怎麼想起來問這個?」
「我就是隨口一問。」
「你不會是聽說什麼了吧!但你也不是喜歡八卦的人,會沒來由的提起陳年舊事。」
朱母的話,讓商嵐捕捉到什麼,她急切道,「媽,你的意思是你當年懷的不是單胎?」
如果是這樣的話……
「確實不是單胎。」
「那另外的孩子呢?他去哪了?」
商嵐語氣急切,她現在迫切地想要知道跟那個孩子相關的消息。
朱母見狀問,「小商,你怎麼對這件事這麼關心?」
「媽,你先別問這些,你告訴我,那個孩子呢?」
「沒了。」
提到一出生就夭折的孩子,朱母臉上滿是傷心難過。
「怎麼沒的?」
「醫生說是缺氧窒息沒的。」
「你親眼見到他沒有呼吸?」
「我看到了。」
想到那個場景,朱母臉上滿是痛苦。
那是她的孩子啊!
光溜溜的,渾身青紫,帶着血,看上去小小的,那模樣,讓她心痛難受。
如果問這件事的不是商嵐,而是旁人,她一句話都不想提及。
「媽,你有沒有想過,那個孩子或許沒死呢?」
「怎麼可能!醫生是不會……」
朱母說到這裡突然頓了下。
「媽,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
「我……我生產時去的那家醫院,不是我之前預約的醫院。我預約的醫院,離家有些遠,當時候破了羊水,因為是雙胎,我擔心他們會有危險,就去了距離家比較近的醫院。」
如果是預約的醫院,朱母可以肯定地說,醫生不會騙她!
因為醫生是熟人,不會做出傷害他們的事。
但陌生的醫院,她就無法保證,幫她接生的醫生是不是個黑心的,「商嵐,你是不是知道那個孩子的事?」
「我只是猜測,現在出現在我們面前的人,不是朱俊傑,而是當年的那個孩子。」
朱母:!!!
商嵐的話如平地一聲驚雷,讓朱母愣怔當場。
她喃喃道,「我懷孕時,那時候醫療水平有限,做產檢時,不像現在這般仔細,我是在五個月時發現自己懷了雙胎。你爸他一直很緊張我,那個時候公司還沒有現在的規模,需要他每天坐鎮工作。我怕他因為我懷了雙胞胎,會分心,無心工作,影響到公司。
我跟醫生說好,暫時先不要告訴你爸,等生產時,給他一個驚喜。誰知後來,醫生告訴我,孩子夭折了。我怕你爸傷心,把原因攬在自己身上,我就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他。偷偷讓家裡的保姆把孩子給埋了,我每年都有抽空去看他的。」
孩子雖然只在她的肚子裡待了幾個月,但是那種血脈親情,是她這輩子都沒辦法割捨的。
她最開始,會背着朱父責怪自己,沒有保護好孩子,讓他還沒有來得及看這個世界,就離開他們身邊。
她是過了兩年多,懷上朱俊俏時才慢慢地從內疚中走出來。
「媽……」
「小商,你確定他是我另外的一個孩子?我要去見他!我……我要問問他,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
一個剛出生,就被帶離她身邊的孩子,肯定過得很苦吧!
朱母情緒激動,要從床上下來,被商嵐阻止,「媽,你先冷靜下來,聽我說。」
「小商,媽冷靜不了。那是我的孩子啊!從他出生後,我就看過他一眼,從那以後,我就沒了他的消息,沒有盡過一個做母親的權利。我……」
「你現在還不能去見他。如果他知道,我們已經看穿了他的身份,他傷害朱俊傑怎麼辦?」
「他為什麼要傷害俊傑?他跟俊傑都是我的孩子,就算是他的身份被我們知曉了,我們也會接受他,他沒有什麼可擔心的。」
「你把事情想簡單了。你沒感覺到他對我們都充滿敵意嗎?或許在他看來,是你們丟棄了他。」
「他誤會了,我們怎麼可能會丟棄自己的孩子呢?我跟他解釋!」
「媽!你暫時不能去!」
商嵐提高分貝,朱母停下動作。
「商嵐,你也是個母親,你知道我現在的心情嗎?那個是我失去了三十多年的孩子啊!我現在終於能見到他了,我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飛到他的面前。」
「媽,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還是努力克制。你跟他有過接觸,你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戾氣。他是個固執的人,不是你三言兩語就能夠打動的。在我們找到朱俊傑,保證他安全之前,你不能見那個人。」
「小商……」
「朱俊傑也是你的孩子,你不能因為對另一個孩子的愧疚,就忽略了朱俊傑的安危。」
商嵐第一次用如此嚴厲的語氣跟朱母說話,她內心也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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