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只吃一餐?也就是說,妳這些日子以來都沒吃晚膳嗎?」齊鶥不敢置信地瞠大雙眼。「我一直以為妳是自己前去用餐的……妳這樣會撐不住的呀!」
「不,那個……這是我們門派的修行紀律,不可多食。」我謊稱道。「我已經習慣了,所以,一天一餐就夠了。」
「咦?可我記得魏前輩在吃食方面似乎沒有任何顧慮……」
「啊?」這是扯到哪兒去了?我無奈地撫額。「不,我並不是修習鬼道,我也說過我和魏前輩沒有任何關係。」
「啊,抱歉……」齊鶥有些不好意思地伸指刮刮臉。「是說,原來妳遵守的紀律這麼嚴格……啊,說到這個,眠緋妳有在打坐練氣嗎?之後要不要一起?有同伴一起互相切磋照應會比較好吧!」她興奮地提議道。
「呃?」我愣了一愣。「不,我沒有打坐練氣的習慣……」
「咦?那妳平時都做些什麼功課呢?」齊鶥好奇問。
「……抱歉,這是秘密。」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啊,不,是我失禮了……」齊鶥歉然道。「那個……不知眠緋妳師承何處?是哪一個門派的呢?」
「……我是聖行者,專司淨化之術。」不想再解釋一堆有的沒的,我決定避重就輕。
「聖行……」齊鶥疑惑地歪頭。「抱歉,我見識較淺,沒聽說過呢……」
「別在意,沒聽過是正常的。」畢竟真要聽過才有鬼了!
「唔……總之,我們還是先去用餐吧!」齊鶥再度熱心地拉起我的手。「既然妳一天只能吃一餐,那早膳就絕對不能錯過了,走吧!」
於是,我還是無可避免的被齊鶥堅定地往膳堂拖去了。
※※※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在一頓飯的時間裡,我感受到了各式各樣投射過來的視線,也在眾多竊竊私語中大致聽了不下數十種關於我的謠言臆測,還是莫名覺得心累。
說好的食不言呢?全都給我閉嘴乖乖吃飯啊!
飯後離開膳堂,齊鶥忍不住訝異地詢問我:「眠緋,妳昨天真的和藍思追公子他們一起餵兔子了?」
看樣子,她是真的不曉得在那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是從方才的傳言中得知一二的。
「嗯,算是因禍得福?」我悠然道。
「唉,真好,那群兔子很可愛吧!可惜自我進雲深不知處以來輪餵不到三次……」齊鶥不由得一臉欣羨。「還有一次意外撞見了魏前輩和含光君,差點沒把我給嚇死……」
喔,這我知道,當時還有一頭小蘋果追著妳跑對吧?我在心裡笑著暗忖。
「小春!小春……啊,魏姑娘!」
人未到聲先到的燕雨嫣湊過來一見到我,突然沒頭沒腦開口就是一句:「魏姑娘,原來妳是藍思追公子的救命恩人嗎?」
對此,我直接回應她滿頭問號。
「絕對不是。妳這又是從哪兒聽來第幾版的改編傳言了?」
「今早聽見的最新版。」燕雨嫣坦言道。「聽說妳當時是為了救陷入困境的藍思追公子才會導致昏迷不醒,而藍思追公子則是因為修為不足拖累了妳,所以才會受罰的。」
「完全沒有這回事。」我甚感頭疼地抬手揉著額側。「我說,這些傳聞究竟是以什麼為根據,為什麼內容越編越離奇了?」
「哎呀,因為妳從來不肯出面解釋,大家當然只能兀自猜測了嘛!不如妳現在當眾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完整交代一遍、將實情徹底公諸於世,就不會有爭議了啊!」燕雨嫣不以為然道。
此話一出,我立即感覺到周遭豎起了幾十雙耳朵、拚了命拉長想一聽究竟,卻全都刻意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
我頓時倍感無奈地長聲嘆息。
「好吧,如妳所願。」既然如此,真心希望她們能夠確實把話聽進去,別再隨便瞎傳了。
「我確實來自於夷陵,由於父母早逝,又無其他親人,我被一位素昧平生的長輩所收留,而這位長輩正巧和魏前輩是舊識。那天魏前輩他們路過夷陵前來與那位長輩敘舊,而那位長輩因為覺得我的學識過於淺薄,於是便託了魏前輩將我帶來雲深不知處接受教化,所以我和魏前輩完全沒有任何關係;至於我路途中因為一時貪玩,不慎跌倒撞到頭,這才導致昏迷不醒,就這樣。」我將之前告訴齊鶥的避重就輕版本重新整合了一番。
「咦?那藍思追公子呢?他又是因何受罰了?」有人忍不住發問了。
「我對於這件事並不知情,但他受罰的緣由應該與我無關才是。所以,關於這個問題,麻煩請有興趣的人直接去詢問藍思追公子,不要再對我亂扣罪名。」
語畢,只見周遭沉默了好一陣。
「……就這樣?沒其他的?那未免也太平淡無趣了吧……」須臾,不知是誰在一旁低聲喃喃抱怨著。
「很遺憾,這才是現實喔。」我朝聲音來源瞟去一眼。「並不是誰的人生都能像話本子一樣有著引人入勝的高潮迭起,至少那個人不會是我。」
是因為這裡沒啥其它娛樂能夠轉移注意力,所以才會連一個無關緊要的傳聞都能如此引發關注、廣為流傳、硬是搞到人盡皆知嗎?
由此可見,這群姑娘在雲深不知處的修行生活肯定是極其無聊吧!
「妳騙人!」藍絹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氣急敗壞道:「假如妳和藍思追公子當真毫無交集,那昨日他為何會對妳表現得那麼親暱?!」
唉,果然不出所料,最麻煩的麻煩出現了……嘖!
「我沒說我們毫無交集,我只說他受罰的原因不在我而已。」我無奈地搔搔腦袋。「大概因為這是我頭一次離家遠行,因此魏前輩有交代兩位公子要多關照我些,於是他們一路上一直把我當妹妹看待。妳所謂的親暱,應該只是當時的習慣使然而已。」
更何況跟我在一起的明明有兩個人,為什麼大家都只在意思追?為什麼都沒人把景儀當一回事?景儀你好可憐……
「所以妳承認是妳藉故騷擾他了,對吧?」藍絹面露不屑地恨聲道:「要知道,藍思追公子在我輩之中可是被公認最為端方雅正、從不踰矩的人,與人交流絕對嚴守本分,而妳卻假借魏前輩的名義強行親近他,要不要臉!」
儀態,這位姑娘,注意儀態啊!妳先前裝模作樣的高冷氣質蕩然無存了啊!
還有,我冤,我是真的冤!妳這說法完全是在顛倒是非!
昨天在場偷窺的人應該都有看見是思追主動找我攀談的,絕對不是我倒貼,有人願意幫忙作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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