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轉過頭來,目光穿越燃燒的火焰,似乎看到了那遙遠的過去。他的嘴角勾起了一絲痛苦的笑容。
"四十年前,我們為了皇帝和羅馬,走遍了這片土地。我們破壞了他們的神廟,焚燒了他們的村莊,殺害了他們的戰士,甚至他們的婦女和孩子也沒能倖免。維魯提烏斯,那個叛軍領袖,他用五年的時間讓我們明白,這裡的人民是多麼激烈地抗拒著我們的存在。"
他停頓了一下,手指輕輕彈了彈手中的酒皮囊,喝了一口後繼續說:
"當然,我們最終還是成功地平定了叛亂。但那個價格,是每一個羅馬士兵的心中都留下了無法磨滅的陰影。這裡的每一寸土地,都沾染了血腥和仇恨。那些無法回到家鄉的亡魂,到今天仍然在這片土地上徘徊,他們在每一次風吹草動中對我們發出警告。"
賽瑟斯聽後沉默了一會,然後輕聲說道:"我之前從來沒有意識到這一切。我以為我們是來帶來文明和秩序的,但從你的敘述中,我覺得我們可能是來帶來更多痛苦和悲劇的。"
老兵點了點頭,說:"現在你知道了,為什麼我們會如此厭惡這個地方。它不僅是土地和樹木,它是一個充滿悲劇和仇恨的故事,一個誰也無法結束的故事。"
賽瑟斯望向遠方,心中不由得多了一份沉重。這或許是他第一次真正意識到,戰爭和征服帶來的不僅僅是榮耀和財富,還有那無法彌補的創傷和痛苦。
老兵狠狠地用粗樹枝撥弄了一下篝火,火星四濺,如同他內心的怨氣。他露出一絲冷笑,"更別提二十年前那個賤人布狄卡了。那個女人,那個狐狸精,用那該死的巫術和謊言煽動了整個部落,讓他們像瘋狗一樣衝了出來。"
"你們可能不知道,那次,我們第九軍團遭受了巨大的損失。那女人不僅攻擊了我們的軍營,還下毒手於我們的家屬和子女。她的手段比最惡毒的野獸還要可怕。她不是英雄,她是魔鬼,掠奪者,殺人犯!"
"我們第九軍團總共失去了近兩千名士兵,那還不算被俘、被虐待至死的。那些原本應該是我們的土地,被那些蠻夷搞得血流成河。好不容易我們凝聚起來的軍隊,就在那一夜被摧毀得支離破碎。我們的寶劍和盾牌散落一地,被那些賤人當作戰利品展示。"
"她可能以為這樣就能打倒羅馬,但她錯了。羅馬不會被這種下賤的行為擊敗。但我發誓,我一輩子也不會原諒她,不會原諒那些跟著她的蠻夷。他們毀了我們的一切,也毀了自己。"
老兵語氣中充滿了憤恨和不屑,仿佛再次回到了那個滿是火光和鮮血的夜晚,那場永遠讓他無法忘懷的災難。
他再次用力撥動了一下火堆,好像想用這種方式將自己內心的怨氣稍微發泄出來。"你們最好牢記這一切,在這片土地上,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而我們必須做好準備,不讓歷史重演。"
當第二名老兵的話剛落下,第三名老兵站起身來,面無表情地打斷了他:「別忘了,布狄卡已經死了。你還記得惠特青大道戰役嗎?」
他微微咳嗽了一下,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盾牌和劍,然後繼續說:「惠特青大道戰役,那是一場致命的決戰。布狄卡帶領著她的大軍,以數量上的優勢,自信滿滿地來迎戰我們。她的軍隊來自多個部落,激昂地高呼著口號,仿佛認為只要一股腦兒沖上前就能取得勝利。」
「但她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我們。戰役開始時,布狄卡的部隊猛烈攻擊,如潮水般湧向我們。然而,她的軍隊毫無紀律可言,根本沒有有效的戰術配置。與此同時,我們羅馬軍隊卻是訓練有素,組織嚴密。我們形成了密集的盾牌陣,使他們的攻擊無法近身,然後利用我們的短劍進行有效的反擊。」
「我們的軍隊以極其紀律的方式行動。我們的方陣穩如磐石,弓箭手精準地射擊,騎兵則在最合適的時機展開了決定性的突擊。當太陽漸漸西下,布狄卡的部隊已經潰不成軍,開始四散逃亡。」
「我們的騎兵乘勢追殺,整片土地上都是布狄卡軍隊的屍體。他們的武器、盾牌和戰旗都被遺棄在那裡,就像他們已經失去了戰鬥的意義。那一刻,即使是最頑固的反抗者也認清了現實:沒有人能抵抗羅馬的鐵蹄。」
「戰役持續了一整個下午。夕陽西下的時候,布狄卡的軍隊已經開始四散,潰不成軍。我們的騎兵隊趁勢追殺,一路上斬獲慘重。在戰場上,布狄卡的戰士們倒下的屍體越來越多,而她自己也終究沒有逃脫命運的捉弄。」
「戰後不久,布狄卡的命運成了眾口相傳的話題。據說她在深入森林後,痛苦地意識到自己的敗局已定,於是服下了隨身攜帶的毒藥,結束了自己的生命。那個瞬間,即使是她最忠誠的部下也四散而逃,不再有人能組織起有效的反抗。」
「這件事讓我們所有人都深感警戒。布狄卡可能在她的族人和追隨者中是英雄,但她的所作所為只帶來了無數的痛苦和災難。她以為憑藉著數量上的優勢和激進的戰術,就能擊敗受過嚴格訓練和組織嚴密的羅馬軍隊。但事實證明,她錯了。」
「所以,如果你們對於布狄卡的傳說還抱有什麼幻想,我建議你們最好趕緊放下。羅馬的偉大不是建立在空想或傳說上,而是建立在我們一次次的勝利和對敵人無情的鎮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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