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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昏了頭了?怎麼會讓金光瑤的人做副宗主?」
「魏嬰,不必理會。」
「我就是心有不忍,那畢竟是......」(嘆氣)
「江晚吟才是江家人,雲夢江氏該如何走,是他的事。」
「我知道,可......這蘇涉是誰啊?從前也沒見金光瑤手底下有這號人物?」
「你不記得?」
「我見過?」
「玄武洞。」
魏無羨定格了半晌,才從記憶的角落裡挖出了當初那個在玄武洞時朝他射冷箭的人,不過隨之一併記起來的,是另一段記憶。
「哦!原來是他!他是當年在碧靈湖差點被水行淵吞了的那個!哎,他不是藍家的嗎?怎麼投靠金光瑤了?」
「火燒雲深時出賣家族,被叔父逐了出去。」
「果然,看來是臭味相投、壞人扎堆啊!江澄這人我最了解,他斷不會允許自己手底下有別人的眼睛盯着,定是有什麼把柄握在金光瑤手裡。」
「你擔心他?」
說完全不擔心是不可能的,到底從小長大的情分,即便魏無羨清楚江晚吟在圍剿亂葬崗一事上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但只要思及江叔叔和師姐,他總狠不下心全然不顧。更何況,蓮花塢再怎麼說也是他生活了那麼多年的地方。
「呵,我有什麼好擔心的,他也未必稀罕。」
「你清楚便好。」
「藍湛,你討厭江澄?」
魏無羨本沒有期待藍忘機會回答這個問題,且不說藍家家教不允許藍家人背後語人是非,單說藍忘機的性子,壓根兒不會對任何無關於自己的事情做出任何評價。然而......
「嗯,討厭。」
「藍湛,你說什麼!?」
「我討厭他,(停頓片刻想了想)很討厭。」
認識這麼多年,這還是藍忘機第一次如此袒露自己的情緒,而且還用上了「很」來表示程度。魏無羨一邊驚訝於得到了回答,一邊又不禁在思考原因。
「是因為我?」
「不全是。」
「那還因為什麼?」
「他之行徑非君子所為,道不同不相為謀。」
「......」
魏無羨本想用有違藍氏家規來打趣一句,但想想自己曾經的戰績,也不好拿這個說事兒,只得訕訕一笑換個話題。
「對了,聶兄這次傳來的信里還特意提醒我,說你好像起了疑心,讓我多多注意。可惜啊,晚了。」
「嗯。」
「他還說打算在夷陵給我修座廟,不日便要動工,也不知道他會給我修出個什麼鬼樣子。」
「不會。」
「什麼不會?」
「神像的稿紙,我畫的。」
「......藍湛,你沒事兒吧?我還以為這麼荒唐的事情只有聶懷桑才會去做,你怎麼回去湊這個熱鬧。」
「為你做的事,不荒唐。」
「你......」
魏無羨只覺得臉上頓時臊得慌,自從藍忘機突然出現又與他把一切說開,這人仿佛中了什麼情蠱,明明是個慣不會說話的性子,現在卻比他還能言善道。雖然每次開口的字數也沒比從前多多少,但隻言片語的「殺傷力」就足夠撩得他心思浮動了。
「魏嬰。」
「嗯?」
「我該走了。」
「走!?」(略急切)
「嗯,計劃還得繼續。」
「也是,我......」
「不必多慮,你在這兒安全,我放心。」
「那你什麼時候走啊?」
「明日一早。」
「哦。」
沒來由的失落感掛在臉上,當局者迷,但旁觀者清。藍忘機從說出自己要走的時候就一眼不錯地注視着魏無羨,見到自己想要的神情後,滿意地將人摟了摟。對於這般親昵的舉動,魏無羨還是有些不適應,但一想到是藍忘機,所有緊繃的神經都會立刻鬆懈下來。不可否認的是,他似乎已經有那麼一點點適應了這樣的新關係。
「魏嬰,你捨不得了。」
「你!你......胡說!我......我沒有!」
「你臉紅了。」
「你才臉紅呢!我沒有臉!啊呸!不是,我不要臉!」
剛說完,魏無羨就反應過來自己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東西,想解釋卻不知道怎麼解釋又好像覺得自己沒必要解釋,微微漲紅的小臉不服氣地瞪着面前這個為禍之徒。可藍忘機絲毫沒有做錯事的自知之明,反倒嘴角處漏出一聲得逞的竊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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