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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10
「舉起手來！」
數十名警察從黑暗中衝出，手電筒的強光照得季東升睜不開眼。
「季總，這是我報的警。」我從陰影處走出來。
「不好意思，作為車主，我有義務舉報違法改裝。」
季東升的臉瞬間扭曲：「你！你設局？」
「不，是你自己送上門的。」我指着那輛奔馳。
「改裝營運車輛是重罪，更別說還是頂替身份的車。」
「證據呢？你以為光憑一輛車就能把我怎麼樣？」季東升獰笑。
「所有資料都已經銷毀了！」
「是嗎？要不要看看這個？」我調出手機監控。
手機屏幕上，赫然是修配廠的實時監控畫面。
季東升臉色大變：「這不可能！監控明明...」
「已經被切斷了？」我打斷他，「你以為當年我只是個修車工？」
「你什麼意思？」
「我可是學網絡工程出身。」我笑着說。
「你們的監控系統漏洞太多了。」
就在這時，張明突然撞開警察，轉身就跑。
但他剛跑兩步，就被人攔住。
「張經理，這麼急着走？」老王從黑暗中走出來。
「不如先跟我說說，那些被冒用指標的內部資料是誰提供的？」
張明癱軟在地：「老王，你...你不是答應保我的嗎？」
「所以我讓你別動那些指標。」老王嘆了口氣。
「可你偏要把主意打到我兒子身上。」
我一愣：「什麼意思？」
「實話告訴你吧。」老王看着我，「那個U盤，是我讓人放在網吧的。」
季東升突然發出一聲悽厲的慘叫：「原來是你！你才是內鬼！」
「不，我只是在還一個父親的債。」老王轉向我。
「你知道為什麼他們會用你的指標嗎？因為你和我兒子同歲，檔案就放在一起。」
警燈閃爍中，我仿佛明白了什麼。
抬頭看着布滿大霧的夜空，不知為何，突然有些心酸。
11
第二天一早，各大媒體的頭條都是錦程出租車公司的案件。
我坐在辦公室里，看着新聞報道。
除了季東升和張明，已經有十幾名車管所工作人員被帶走調查。
調查組發現，過去三年裡共有上百個購車指標被非法占用，涉案金額超過兩個億。
「老魏，在想什麼？」小林端着咖啡走進來。
「在想老王。」我嘆了口氣，「他兒子是不是...」
「嗯。」小林放下咖啡杯。
「我查過了。三年前，老王的兒子在一場車禍中去世。肇事車輛就是一輛改裝出租車，但最後被認定為意外事故。」
「所以他一直在等這個機會。」
「他說，看到你的名字的時候，就決定要幫你。」小林輕聲說。
「因為你們是同一年的，差點被改變命運的人。」
正說着，小李推門進來：「師父，樓下有人找您。」
是老王。
他還是那身普通的打扮，臉上帶着疲憊的笑容。
「小魏，謝謝你。」他遞給我一個信封，「這是我兒子生前最後的照片。」
照片上是個陽光的年輕人，和我差不多大。
「他和你一樣，也喜歡車。」老王的聲音有些哽咽，「他的夢想是開一家自己的修理廠。」
12
一個月後，我終於拿到了自己的保時捷。
這一個月里，案件在持續發酵。
調查範圍從車管所擴大到多個政府部門，已經有數十人落馬。
「魏先生，您的車鑰匙。」4S店經理親自來送車，「抱歉讓您久等了。」
我接過鑰匙，卻沒有想象中的興奮。
「老魏，怎麼了？」小林問道。
「沒什麼。」我摩挲着鑰匙。
「只是在想，這輛車對我來說，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你的夢想實現了啊。」
「也許吧。」我笑了笑。
「但現在我更希望，這座城市裡的每個人都能光明正大地追求自己的夢想。」
「就像老王的兒子那樣？」
「對。」我發動車子，「不用靠偽造身份，不用靠見不得光的手段。」
陽光透過擋風玻璃灑進來，我看到小林在笑。
「那我們現在去哪兒？」她問。
「去看看老王吧。」我調轉方向盤，「聽說他要開一家修理廠。」
「你要投資？」
「不。」我笑着說，「我想去應聘。畢竟，我可是個有十二年經驗的修車工。」
車子駛入車流，陽光下，嶄新的漆面閃耀着耀眼的光芒。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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