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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老師微微點頭,哦了一聲,目光隨即移到宋瑩身上,又接著問:那你廣州那頭,平常都忙活啥營生呀?宋瑩一邊用手理了理鬢邊的頭髮,一邊笑盈盈地答:庄老師,我廣州就做個小本買賣,賣早餐嘞。每天天還沒亮,就得爬起來準備食材,蒸包子、熬熱粥、炸香脆的油條,忙忙碌碌,就盼著能多招攬些熟客,把日子過得紅火點兒。這不,一聽說咱家這事兒,趕忙關了店門,買了東西就奔這兒來了。
話一落地,屋裡靜了好幾秒,尷尬的氛圍像團散不開的霧,瀰漫四周。庄老師輕咳兩聲,手腳都覺得不自,趕忙起身,臉上擠出絲略顯牽強的笑說:行嘞,你們先嘮著,我廚房弄點飯菜,大過年的,咋也得吃頓熱的。說著,扭頭沖黃玲揚了揚下巴,你陪著說說話哈。黃玲笑著應了一聲,可等庄老師身影進了廚房,留下來的宋瑩和黃玲你瞅瞅我、我瞅瞅你,之前那股子局促還沒消下,這會兒更像被堵住了嗓子眼,搜腸刮肚才找出幾句無關緊要的閑話,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吃完飯,碗筷一擱,宋瑩坐得筆直,神色那叫一個誠懇鄭重,眼睛直勾勾盯著庄老師和黃玲,抬手拍著胸脯,著嗓子保證:庄老師、玲姐,筱婷這姑娘乖巧伶俐得很吶,我頭見,心裡就稀罕得不行。您二位可千萬放心,往後棟哲要是敢對筱婷有點兒不好,我第一個不答應,指定把筱婷當成自家親閨女一樣疼,事事都想著她、護著她,絕不含糊!庄老師和黃玲對視一眼,原本緊繃的神色緩和了些許,雙雙微微點頭。
恰此時,屋外鞭炮聲噼啪啦響成一片,正是新春拜年的熱鬧當口。大夥見狀,也都順勢起身,整整衣衫,結伴邁出家門,匯入那滿是歡聲笑語、街串巷忙著拜年的人流之中。
前些日子,小軍中考的日子日益臨近,吳珊珊聽聞小軍家總是被周遭的嘈雜攪得沒法靜心複習,心裡頭便打起了小算盤。她琢磨著,要是能把小軍安置到宋瑩家借住,往後說不定能生出些對自己有利的事兒來。這麼想著,她臉上堆滿討好的笑,心急火燎地跑到宋瑩跟前,嘴上像抹了蜜似的說道:阿姨,您瞧這小軍中考可太關鍵啦,是決定命運的大事吶!他家附近成天吵吵嚷嚷的,孩子根本沒法專心學習。您向來熱心腸,房子又敞亮又安靜,要是小軍能到您這兒借住一陣,保准能心無旁騖地備考,成績指定能往上躥一大截呢!宋瑩本就是個實誠又熱心的人,沒多想吳珊珊這番提議背後藏著的小心思,只覺得鄰裡間相互幫襯是應該的,當下便一口應下了。
小軍住進宋瑩家后,日子倒也平靜了幾天。可沒成想,吳珊珊那顆不安分的心又開始躁動了。她盤算著,小軍都這兒住下了,要是自己能順勢把這房子租下來,以後可不就有個安穩又實惠的住處了嘛,越想越覺得這主意妙,心裡頭都樂開了嵟,彷彿房子已經成了她的囊中之物。於是,她又滿臉堆笑地找到宋瑩,眼裡透著股急與貪婪,嘴上說道:阿姨,您看小軍這兒住著也挺好,我呢,最近也正為住處發愁,您這房子空著也是空著,要不就租給我唄,我肯定會像愛護自家房子一樣愛護它的。
宋瑩這鄰裡間摸爬滾打多年,哪能瞧不出吳珊珊這點鬼心思,當下心裡就咯噔一下,暗忖道:這丫頭,心思可真夠歪的,怕是借著小軍的由頭,想霸佔這房子呢。可她面上依舊笑意盈盈,拉著家常的腔調不緊不慢地說:珊珊吶,咱都是鄰居,按輩分你也是小輩,之前答應小軍來,那是真心盼著他能考出好成績。可這租房子的事兒,你就別再惦記了,你真要有個難處,偶爾來這兒借住一下倒也無妨,別那些有的沒的了。
正說著,宋瑩他們從蘇州來了。黃玲剛跨進門檻,一眼就瞅見吳珊珊那副急又心懷鬼胎的模樣,再結合宋瑩的話,瞬間就明白吳珊珊打的如意算盤,心裡頭直冒火,暗罵道:這沒規矩的小輩,臉皮咋這麼厚,凈想著佔人便宜,也不嫌丟人!宋瑩更是不願多跟她糾纏,三兩下簡單收拾一番,沖大夥使個眼色,說道:咱別擱這兒礙事了,吧。說完,一行人便徑直出了門,把吳珊珊晾那兒,只剩她站原地,滿臉的不甘與尷尬,心裡還為這煮熟的鴨子飛了而懊惱不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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