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堂里黑漆漆的,如同一個巨大的黑洞,只有一束燈光打在舞台上,像是黑暗中的一道孤光。
一群人圍着一具屍體,正欣喜若狂地拔着他的指甲,那悽厲的聲音聽得人毛骨悚然,仿佛來自地獄的慘叫:「太好了,我可以上本科,我可以上重點……」
「明軒!」 唐安安尖叫一聲,聲音在禮堂里迴蕩,她用力推開人群,不顧一切地撲了過去。
朱明軒已經死了很久,表情說不出的安靜,仿佛在沉睡一般。
周圍的同學仿佛發狂了一般,眼睛裡閃爍着瘋狂的光芒,還在不斷地圍過來。
「真是好笑!」 陸子瑩從舞台後面閃了出來,臉上帶着一絲嘲諷的冷笑,「很多事情明明想做,卻又不肯去做,猶猶豫豫,枉送了性命。」
「你說什麼?」 唐安安抬起頭來,眼中滿是憤怒與不解。
「我說這個學校里的人沒有一個是乾淨的。」 陸子瑩冷笑一聲,那笑聲如同夜梟的啼叫,「陳瑤偷走你的指甲去了後山,卻又不忍心燒,朱明軒分明是把你當做競爭對手,騙你塗了紅指甲,卻又顧念着你們那點酸溜溜的情意不肯害你,還假惺惺地把保送名額讓給你……」
「是你害了他們。」 唐安安顫抖着站了起來,手指着陸子瑩,聲音因為憤怒而顫抖。
「陳瑤在後山發現了陸子綺的秘密,她不能不死,至於朱明軒嘛,他妄想着得到我的指甲,更是死有餘辜。」 陸子瑩慘笑着指了指周圍近乎發狂的同學,「你也看到了,因為名額有限,學校里有多少人盼着他死。」
「可惜啊可惜,朱明軒和你只是虛情假意,到死也沒有喜歡過你哦。」 封一笑叼着煙,嬉皮笑臉地走了進來,打破了緊張的氣氛。
「你胡說什麼!」 陸子瑩跨前兩步,猛地抽出一把匕首,刀刃在燈光下閃爍着寒光,「我只不過想考個好學校,難道會在乎一個和我毫無關係的人!」
「在不在乎只有你自己最清楚。」 封一笑不慌不忙地跳上舞台,眼神中透着一絲戲謔,「我來是告訴你個壞消息,警方已經把吊在行政樓里的屍體還原了,你這個歹毒的女人,把自己的姐姐用硫酸灌死還不夠,竟然還將她臉上的皮肉剔去,掛在行政樓里嚇人!你這種女人要是考上大學,我都替招生辦的人臊得慌。」
「人是我殺的,不過屍體可不是我掛的。」 陸子瑩面無表情地說道,聲音冷得讓人不寒而慄。
「不是你還會是誰?」 封一笑咄咄逼人,眼神緊緊盯着陸子瑩。
「是我。」 話音剛落,教導主任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門口,像是一個幽靈。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語氣平靜得可怕,「學校里高考前發生點事情很正常,我身為教導主任,絕不會讓這些事泄露出去,影響學校的聲譽。」
「就為了你的面子和飯碗,卻讓這麼多人無辜慘死,你不覺得內疚嗎?」 唐安安厲聲質問道,聲音中充滿了憤怒與譴責。
「隨你怎麼想,北嶽中學是全市的重點高中,我在這裡傾注了一生的心血,絕不會讓它毀在我的手裡。」 教導主任掃視一圈,眼神冰冷,「真是可惜,今天在這裡的都是全校的好學生,失去你們會影響學校的升學率,可是為了大局,也只能如此了。」
「你想怎麼樣?」 封一笑收斂了笑容,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我在小禮堂的周圍已經灑滿了汽油。」 教導主任緩緩地退出門外,順手將門反鎖上,聲音冷漠得沒有一絲感情,「永別了,各位!」
周圍一下子安靜下來,同學們面面相覷,不知所措,不知道該怎麼做。只聽見外面傳來 「嘭」 的一聲巨響,滾滾的濃煙瞬間涌了進來……
……
那次事故死了很多人,不過大多不是死於濃煙,而是小禮堂內的互相殘殺,人性的醜惡在那一刻暴露無遺。
好在封一笑提前通知了警方,及時解救出了一部分人,給這場悲劇留下了一絲希望的曙光。
唐安安留着齊耳短髮,顯得幹練而清爽。她挽着封一笑的手,漫步走在大學的校園裡。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他們身上,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
每當回想起高考前的這一段往事,她還是忍不住心有餘悸,仿佛那些恐怖的場景仍在眼前。
封一笑在最後的一個月里奮發圖強,像是換了一個人,竟然意外地考到了岳大的藝術系。
兩個人在經歷了種種生死磨難之後終於走到了一起,他們的手緊緊相牽,仿佛在訴說着劫後餘生的珍貴。
時間不停地流轉,如同一股奔騰不息的河流,往事終會消散在歲月的長河中。所有那些曾經的虛妄和執念,最終都在甜蜜的愛情面前,化作一陣輕煙,隨風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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