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葉晨的心情格外好。
也不知道裴觀景從哪兒聽說的,做師傅的要給徒弟包紅包。當然,葉晨覺得要不是有人告訴他,裴觀景哪能知道這事兒。
葉晨心情好的時候就特別想弄點好吃的犒勞自己,心情不好的時候也是如此,吃點啥嘴裡有味心裡更甜。
葉晨一直想知道自己現在多重了,可軍中也沒個體重秤,藥堂里那幾兩重的小藥秤砣,根本稱不了他。自己估摸着,現在身高一米六多,體重應該過百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穿越後的這個身子,小時候好像營養不良,又或許是還處在長身體的時候,怎麼吃都不會胖。最近不管是吃大鍋飯,還是自己開小灶,他都不見長肉,當然,身體的某一處除外。
葉晨低下頭,默默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前,撇了撇嘴。
還好只是脹痛,並沒有一直持續發育。醫書上說男性坤澤的乳腺只有在懷孕後哺乳時才會分泌乳汁,其他時候基本上和中庸看起來沒什麼兩樣,這才讓他稍稍安心了些。
這幾天,他得提前把配製好的藥煎熬好,再分發給每個士兵。一天下來,他常常感覺自己全身累得像散了架似的。
說到這兒,葉晨又想起了穆爾,打算這幾天找時間好好觀察一下他的情況。
這天,裴觀景正在藥堂里揀藥,按照比例配成大份後,交給葉晨去煎熬。
藥倉里堆滿了藥材,走路都得格外小心碰倒什麼。可葉晨最近實在太累了,手腳發軟,提了幾個藥包,沒留意腳下,一不小心就被地上的什麼東西絆了一下。
好在地上都是一麻包一麻包的藥材,像天然的軟墊子,摔上去倒不是很疼。但當他爬起來的時候,卻意外地感覺到胸前一陣劇痛,疼得他連忙用手捂住胸口,腳趾頭都不自覺地蜷了起來。
裴觀景一開始看到葉晨摔倒,倒也沒太在意,畢竟地上有那麼多麻包墊着,想着應該沒什麼大礙。
可後來見葉晨一直低着頭坐在地上,半天都沒爬起來,心裡「咯噔」 一下,放下手中的藥材,急忙走了過去。
走到葉晨面前,只見他垂着頭,手捂着左胸,雙肩微微顫抖。
裴觀景吃了一驚,半膝蹲下,伸手抬起他的頭,只見他面色蒼白,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下唇被他咬得緊緊的,都快咬出一排牙印了。
「葉晨。」 裴觀景以為他摔倒時傷到了心臟或者胸前肋骨,心裡愈發緊張,忙伸手先去按了按他的胸前,檢查肋骨是否有斷裂,接着就要去扯他胸前的衣服查看傷勢。
此時的葉晨雖然痛得心臟都跟着抽痛,但還是被裴觀景的這番動作嚇了一跳。
這,這算被揩油了嗎?應該不算吧?在裴觀景眼裡,自己只是個中庸啊。
葉晨急忙緊緊捂住自己的衣服,身子拼命往後退。
可是,滿地都是麻包,凹凸不平,他根本無處可退。而且裴觀景的力氣明顯比他大得多,沒掙扎幾下,衣服還是被扯開了。
對於裴觀景來說,眼前少年細滑嬌嫩的胸膛瑩白如雪,怎麼看都不像是中庸該有的。
所以當他的手撫上去時,那觸感,就像剛從水中撈出來的豆腐,細膩嫩滑,手指摸上去仿佛都會打滑。不知為何,他的心尖猛地顫了一下,一種奇妙又陌生的感覺瞬間傳遍四肢百骸。
他抬頭看向葉晨,發現少年完全傻住了,呆若木雞。往日澄澈無塵的雙眸此時呆呆地望着他,滿是不可置信。
而下唇因為剛剛的緊咬,變得嬌艷如月季,呈現出誘人的胭紅色,看上去格外勾人心魄。
裴觀景與他對視着,一時間,連放在葉晨胸前的手都忘了移開。
而葉晨此時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呆呆地望着裴觀景,目光又緩緩下移到那隻正放在自己胸前的手上。
裴觀景的手很漂亮,修長又素淨,因為剛剛挑揀藥材的緣故,手上還帶着淡淡的藥香味。
要是在往常,他看到這雙手肯定會讚嘆一聲,可現在這雙手正放在自己胸前,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
他可以尖叫嗎?不過自己一個男人喊什麼呀,再說現在對外宣稱自己是中庸,被人看一眼也死不了。
即便身處這樣尷尬的場景,葉晨發現自己竟還能保持冷靜,甚至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自己被揩油了,然後一巴掌朝着裴觀景那張近在咫尺的俊臉揮過去,再大喊一聲,滾!相反,他的大腦在飛速運轉,分析着接下來該怎麼辦。
大聲尖叫是絕對不行的,畢竟自己現在對外的身份是中庸,中庸和天乾之間沒那麼多講究,再說都是男性,第一性別相同,露個胸膛好像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而且裴觀景又是什麼人,恐怕只要他表現出一絲異常,他就會起疑心。
其實,葉晨不知道的是,裴觀景這會兒真的是以為他受傷了,才會急切地撕開他的衣服查看。
現在的葉晨才十四歲,胸前平平的,和中庸沒什麼兩樣,就算裴觀景再怎麼看,一時半會兒也瞧不出什麼端倪。
所以,葉晨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來,努力讓自己狂跳的心平靜下來。只要裴觀景不仔細上手檢查,就發現不了他的身份。
然後,他緩緩開口,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聲音,讓它聽起來和平日無異:「師父,」 他一邊說着,還一邊伸出一隻手,輕輕放在裴觀景的手上,試圖把他的手從自己胸前移開,「我沒事,肋骨沒事,心臟也沒事。」
葉晨心裡終究還是害怕的,被人上手敞開衣服看胸這種事,如果自己真是中庸,頂多當做男人之間的玩笑,可自己是個坤澤啊,就算平日裡再沒心沒肺,這種事總歸還是很在意的。所以,他的手冰涼冰涼的,沒有一絲溫度。
裴觀景只感覺到一隻冰涼的手放在自己手背上,接着,那隻手握住了他的手,用力想把他的手移開。
這一瞬間,裴觀景像是被一桶冷水從頭澆下,神智找回了一絲清明。
他低頭看向那隻手,只見柔嫩潔白的小手握着他的手,而他的手,正搭在少年初雪般的胸膛。
淡淡的海棠香從面前的玉人身上慢慢溢出,裴觀景心中一震,自己的信香也開始跟着暴動,但很快他就發現異常,強行壓制住,而這一切只發生在眨眼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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