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屋內坐着一個年輕男子,衣着簡單卻難掩貴氣,眉宇之間帶着一絲帝王之氣,那種來自於帝王的威壓,即便有所收斂卻還是讓人不自覺的低下頭,不敢與之對視。
「來了?愣着做什麼?朕有那麼嚇人嗎?」
巽元帝一邊倒酒,一邊說道。
「沒……微……微臣參見皇上。」
蘇澈趕忙行禮,巽元帝隨意的揮了揮手,示意蘇澈不必多禮。
「今日只是兄長,沒有君臣,怎麼?凳子上有釘子?難道要朕請你們坐下?」
「不敢不敢。」
巽元帝是偷偷溜出宮的,所以待了沒多久就離開了。
本身也是過來送個祝福,他也想仔細瞧瞧能讓沐君澤這般喜愛的人兒究竟是怎樣的,至於才華,蘇澈的文章他是看過的,雖說符合文官的文縐縐,卻一點兒也不是紙上談兵,有很多東西都是可行性很高的實用論法。
就文章來說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可單憑這點巽元帝並不覺得能讓沐君澤如此在意。
而今夜一見,他只覺蘇澈是好看的,他自小也見過不少好看的人,但卻都不及蘇澈一分,眼神聰慧純良,聲音清脆好聽,如林間翠鳥,如清澈溪水,清脆悅耳,句句聽得人舒心。
路上,巽元帝回想種種,不覺有些奇怪,他是調查過的,知道蘇澈之前曾與一人關係甚好,但那人品行卑劣,心思不純,總想不勞而獲,即便如此蘇澈對他還是言聽計從,可為何會突然轉性?
沐君澤雖說閱人無數,也是個聰明的,但感情一事最是難說,難保他不會被蘇澈迷了眼,恐叫人利用。
「今日一見你覺得,這個新科狀元如何?按說這般優秀之人,得之所幸,該是好生珍惜的,怎會有人這般行徑。」
吳公公思考片刻後道。
「老奴愚笨,別的不知,只瞧着王爺王妃的樣子不像是裝的,王妃的為人也是經得起推敲的,畢竟一個人骨子裡的東西是蓋不住的。只是這轉變……老奴也想不明白。」
巽元帝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只教人多注意些,王府人手甚少,免得叫王府沒得人用。
第二天一早,兩人便進宮請安,只是蘇澈身份特殊去不得後宮,只得在御花園叫人陪着逛逛。
不多會兒,一人輕搖紙扇,面帶微笑,閒庭信步的朝這邊走來,正是昨夜婚宴上被沐君澤傷了手的賢王沐廷修。
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語氣故作溫柔,微微端起,輕聲說道。
「好巧,昨夜突發急事,未能來得及告別,不想今日竟能在這遇見,怎就你一人?」
蘇澈行禮,見沐廷修靠近,不動聲色的拉開距離。
「見過皇兄,今日與君澤進宮請安謝恩,君上留他議事,我不過是隨處走走,想來也快結束了。」
「是麼?那想來是要點兒時間的,不如本王帶你逛逛,你先下去吧。」
說着他便朝着蘇澈身旁的小太監揮了揮手,一旁的小太監猶豫不覺的看向蘇澈又看了看沐廷修,一時間不知道該聽誰的。
沐廷修臉色一沉,正要訓斥,被蘇澈先一步拒絕。
「想來時間也差不多了,我也該回去了,就不勞煩皇兄了,改日再會。」
一旁的小太監被嚇了一身冷汗,趕忙跟上,沐廷修眼神凌厲的盯着蘇澈,似是要將人看透一般。
「文慶!」
他突然叫了一聲,蘇澈雖有些不明所以卻也沒有回頭,左右不是叫他,這個人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危險,還是早些離開的好。
見蘇澈沒有反應,沐廷修眼中閃過一絲失落和自嘲,待人消失了很久,他才喃喃自語道。
「他不是他,是啊,我親眼所見,又怎會是他。」
……
另一邊,蘇澈和小太監走出了很久,才聽到小太監長舒了口氣,蘇澈不禁問道。
「賢王很可怕嗎?」
小太監渾身一個機靈,趕忙跪地請罪。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奴才……」
「起來吧,只是問問,不必緊張。可否跟我說說你知道的?」
小太監見蘇澈並沒有怪罪的意思,猶豫了片刻告訴了他關於賢王的事情,賢王之所以封號為賢,是因為他母親賢德,而他那時還小,品性也像他母妃那般所以被封賢王。
只是後來不知怎的,所有人都不怎麼待見他,而就在他快到及冠之時,與身邊一個陪讀關係甚好,只是不知為何那陪讀突然消失了,而賢王也變了樣子。
後來賢妃病逝,賢王便早早地被封王,送往了封地。
他雖在御前當差,但也是運氣好,在分到御前之前,他們都是謹小慎微提心弔膽的,宮中奴才最怕去的地方之一,就是賢王的宮殿。
聽說賢王宮裡的奴才經常換人,而被換下來的人卻沒有人見過……
「他住在宮裡?」
「回王妃,是近幾年太后身子不舒服,賢王主動提出在宮中陪伴,已經不回封地好些年了。」
蘇澈聽着小太監的話若有所思,一個有封地,無牽無掛的王爺,放着封地不去,反而主動要求在天子的眼皮子底下?
這人不是個沒有野心的,這樣做的意義是什麼?
蘇澈有些想不通,剛好沐君澤此時從御書房內出來,回去的路上,沐君澤對蘇澈說道。
「許牧的事情我已經同皇兄說了,皇兄的意思是,取消他科考的名次,並終身禁考,若其他情節嚴重自會依法處理。」
蘇澈點了點頭,雖然如此,但他總覺得事情沒那麼容易完結,但也希望就這樣結束了就好。
察覺的他的擔心,沐君澤抓住他的手,寬慰的笑了一下。
「別擔心,就算如你所說,那道士所言是真,他也是翻不了天的,我定會護你周全。」
蘇澈點了點頭,依偎在沐君澤的懷裡,只覺得同樣身為男子,沐君澤的懷中卻十分叫人安心,總叫人有種,只要有他在,一切都不成問題的感覺。
……
京衛所的大牢中,得知自己被取消了名次,並且終身禁考,一時間難以接受,夜黑風高時,他心中生出了一種可怕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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