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的會客室里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我坐在紅木太師椅上,打量著四周的陳設:牆上掛著幾幅山水畫,茶几上擺著一套青嵟瓷,看起來都價值不菲。這些與外面破敗的村容形成了鮮對比。
夌警官,請喝茶。張守仁給我倒了一杯濃茶,剛村裡,一定還沒吃早飯吧?要不要讓家裡準備些?
我婉拒了他的好意:張村長,我想先了解一下最近失蹤案的具體情況。
唉。他嘆了口氣,眼神突變得深邃,這事兒可不好說啊。第一個孩子失蹤的那天晚上,我正在縣裡開會。等趕回來時,孩子經找不了。
家屬有沒有提供什麼線索?
這個他猶豫了一下,要不,你親自問問吧。我讓人帶你失蹤兒童的家裡看看。阿虎!
門外走進一個腰間別著獵刀的精瘦男人,眼神凌厲,看著我的目光中帶著一絲警惕。
帶夌警官王家看看。張守仁吩咐,好好配合警察同志工作。
跟著阿虎走出村長家,我注意他的步伐有些不自,似乎在刻意放慢速度。穿過幾條小巷,來一戶破舊的農家院落前。院子里雜草叢生,晾衣繩上掛著幾件褪色的童裝。
王家沒人。阿虎突開口,孩子失蹤后,他們就搬鎮上親戚家了。
那第戶呢?
夌家?也搬走了。他的語氣很淡,沒人願意留在這裡。
我皺起眉頭:所有失蹤兒童的家屬都搬走了?
阿虎沒有回答,只是獵刀撥開擋路的雜草,繼續向前走。在路過一個小賣部時,我示意要買包煙。
店裡的老闆娘約莫十歲左,臉上的皺紋很深。看我掏出警官證時,她顯愣了一下,手中的零錢差點掉在地上。
大娘,我想打聽點事。我從口袋裡拿出三個失蹤兒童的照片,這些孩子,您認識嗎?
老闆娘瞥了一眼照片,又看了看門外的阿虎,搖搖頭:不認識。
您開店這麼多年,村裡的孩子應該都來買過零食吧?
記不清了。她低下頭,開始收拾櫃檯,最近生意不好,準備關門了。
我注意櫃檯上擺著一個紙盒,裡面裝滿了顏色的糖。其中一款包裝,正是失蹤兒童王小最後一次來買的那種。
這種糖,最近有小孩來買過嗎?
老闆娘的手顯顫抖了一下:不不記得了。說完,她快步走進了裡屋,我要休息了,你們請回吧。
走出小賣部,我看見街角蹲著幾個老人,正在曬太陽。阿虎想攔住我,但我經大步走了過。
幾位老人家好,我是
阿彌陀佛。還沒等我說完,一個老太太就念起了佛號,神靈保佑,神靈保佑。
其他老人也紛紛低下頭,有的念經,有的乾脆站起來走開了。唯有一個老人多看了我一眼,顫抖的手指了指村口的方向,又指了指天空。
我下意識地抬頭望,只見天空中飄過一群烏鴉,發出刺耳的聲。再回過頭時,那個老人經不見了。
夌警官,差不多該回了。阿虎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耐煩,村長交代了,讓我中午請您吃飯。
先帶我最後一個失蹤兒童的家看看。
周家?他的表情突變得古怪,那裡不太方便。
為什麼?
周靜小姐回來了。他壓低聲音說,她不太願意見外人。
周靜?我在資料上見過這個名字,是最後一個失蹤兒童周的姐姐。據說她一在外地工作,弟弟失蹤才匆匆趕回來。
那就更要看看了。我堅持。
阿虎無奈地搖搖頭,帶我轉向另一條小路。路過一處庭院時,我注意牆角堆著一些兒童玩具,有些經長滿了青苔。正當我想仔細查看時,院子里突傳來一陣詭異的音樂聲,像是八音盒在播放。
別看了。阿虎拽了拽我的衣袖,那家的孩子,年就不在了。
年?資料上沒有年的失蹤案啊。
有些事,還是不知的好。他意味深長地說,尤其是在月圓之夜前。
我若有所思地跟在他身後。這個看似靜的村子,每個角落似乎都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而村民們的沉默,更像是一層厚重的迷霧,掩蓋著某些不可告人的真相。
遠處傳來陣陣鐘聲,那是村裡祠堂的晨鐘。聲音在空曠的村子里回蕩,顯得格外清晰。我看了看手錶,經是上午十點。再過十個小時,就是新一輪的月圓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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