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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王偉往地上一蹲：「哦，她說她來找過你，
說是來送東西的，結果匆匆忙忙就走了。」
「竹籃還在這兒，俺忘了拿回去了。」
我爺走過去打開院門。
果然有一個竹籃放在牆根底下。
「進來吧。」
王偉站起身，跟着進了院子。
我爺看着院牆：「咋整的？」
王偉不好意思地撓頭：「昨個晚上殺了只羊，沒注意弄到牆上了。」
我爺點點頭：「啊，殺羊了。」
「這是大喜事啊，你爹病好了，是該慶祝一下。」
王偉憨厚地笑笑：「可不是嗎？」
他領着我爺進了東屋。
王老五正躺在土炕上。
他睜着眼，面無表情地盯着天花板。
他整個人瘦得脫了形，身上的皮鬆松垮垮往下耷拉着。
兩個眼窩深深地凹陷進去。
要不是眼珠子還會動，跟個骷髏沒啥兩樣。
王偉走過去喊了聲：「爹，俺叔來看你了。」
王老五眼珠子轉了轉，看向我爺。
良久，他才喊了一聲：「他叔。」
聲音嘶啞難聽，就像指甲刮擦黑板一樣刺耳。
我爺走到炕邊：「老王，你咋樣了？」
王老五嘴唇動了動，卻吐不出一個字。
他費勁地轉動着眼珠子，最後落在我身上。
不知為啥。
他看我的眼神讓我覺得渾身不舒服。
就好像被啥盯上了似的。
我往我爺身後躲了躲。
我爺也感覺到了不對勁，擋住我看向王老五：
「老王，你躺着別動，有啥需要幫忙的就說。」
王老五盯着他看了一會兒，嘴巴張了張，卻沒說出一個字。
最後他又閉上了眼。
王偉對我爺道：「叔，俺爹嗓子壞了。」
「可能是躺的時間長了。」
我爺點點頭：「嗯，好好養着吧。」
出來時，我奶已經把飯菜都做好了。
她讓我去倉房把飯端過來，又囑咐我：「給你爺留點。」
我一愣：「爺呢？」
她伸手指了下倉房：「在裡面吃呢。」
我疑惑不解地端着飯碗去倉房。
奶奶正在吃飯。
見我進來，她忙放下筷子：「你把飯菜放桌上就行。」
「你回去跟你爺吃。」
我疑惑地問：「你咋不回去吃？」
她板着臉：「我喜歡在這兒吃。」
見她語氣不好，我不敢多問，只得把飯菜放桌上出去。
第二天中午。
我爺吃完飯準備出門。
我忙跟上：「爺，你要去哪兒？」
他回頭看我一眼：「去看看王偉他爸。」
我連忙道：「我也想去。」
他皺眉：「你去幹啥？」
我低聲道：「我想去找小福子玩。」
小福子是王偉的兒子，比我小一歲。
以前我們經常在一起玩。
但自從王偉爹病了以後。
我就很少去找他了。
我爺想了想，點頭道：「那走吧。」
剛到王家門口。
一股血腥味直衝鼻腔。
只見王家的倉房門口、牆上、地上都是血。
血還沒幹，顯然時間不長。
我嚇得躲在我爺身後。
聽到動靜的王偉從屋裡出來。
見我們站在門口，他忙招呼我們進來。
我爺指了指倉房：「咋整的？」
王偉不好意思地撓頭：「昨個晚上殺了只羊。」
「這不慶祝俺爹病好了嘛！」
我爺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進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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