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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王偉抹一把眼淚：「俺也不知道。」
那人道：「這湖裡有水鬼。」
「聽說有人被淹死過。」
王偉猛地抬頭：「你放屁！」
那人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說啥。
村裡有個規矩。
小孩死了不能進堂屋。
王偉把兒子放倉房裡。
他紅着眼問我爺：「叔，俺兒子葬禮咋整？」
我爺想了想：「先找個地方埋了吧。」
王偉點點頭。
這時，有人問了句：「老王家的棺材不是做好了嗎？」
「怎麼不用那個？」
王偉臉色一變。
他看向我爺，眼神中帶着懷疑和不滿：「叔，你想害俺兒子啊！」
我爺一愣：「你說啥胡話？」
王偉冷哼一聲：「俺兒子要是睡那棺材，俺媳婦回來還不得心疼死？」
我爺明白了他的意思，不悅地沉下臉：「你想多了。」
村里人都幫着王偉處理完。
他給兒子挖了個簡單的坑。
小福子身上蓋了白布。
白布上滲出了點點血跡。
王偉紅着眼把我拉到一邊：「邊明，等叔叔有空再去找你玩。」
「到時候給你帶好吃的。」
我點頭：「好。」
幾個老人圍着小福子念叨了一通。
最後由王偉親手刻下墓碑。
但他沒急着立起來，而是拿回家讓他爹寫上。
王偉爹是個文化人。
在村里一直當個教書先生。
村里人都念他的情分。
王偉爹生病後，好多人都來看望過。
尤其是年紀大的人，基本都去看過。
除了我爺和我奶。
葬禮結束後，村里人都陸續回家。
只有王偉一個人留在湖邊。
他蹲在墳頭，看着兒子的遺體發呆。
我爺也想留下，被我奶勸走了。
「現在天色不早了。」
「你留在這兒有啥用？」
我爺嘆氣：「也是。」
這時，王偉忽然喊了我爺一聲：「叔，你等一下。」
我爺停住腳步。
王偉從湖邊跑過來：「叔，剛才俺說的話你別往心裡去。」
我爺笑笑：「你說的啥了？」
王偉不好意思地撓頭：「你明白俺的意思。」
我爺拍拍他的肩：「老王家的，你回吧。」
「好好睡一覺，睡醒就沒事了。」
王偉沒說話。
我爺看向遠處：「我知道你不想聽。」
「但老叔還是要提醒你一句。」
王偉一愣：「你說啥呢？」
我爺沉下臉：「你爹可能是活死人。」
王偉臉色一變：「你胡說！」
我爺皺眉：「你也這麼大人了，啥道理不懂？」
「活死人不可怕。」
「可怕的是活死人開口說話。」
王偉愣住了：「啥意思？」
我爺看向他身後，目光中帶着驚恐。
他往前一步，把王偉往身後拽了拽：「別回頭！」
「你聽我的，趕緊跑！」
王偉一臉茫然：「叔，你在說啥啊？」
他轉頭往後看。
我爺急得大喊一聲：「快跑！」
說完，他抱起我往家跑。
我嚇得直哭。
奶奶在後面喊：「孩子他爺，咋啦？」
我爺邊跑邊喊：「別問了！」
「趕緊關門！」
奶奶嚇得不輕，但還是依言關了院門。
她追進屋問我爺：「咋整的？」
我爺把我交給她，又轉身拿了把菜刀：「我去看看王偉。」
奶奶拉住他：「你瘋了？」
我爺甩開她的手：「我總不能讓他死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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