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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心理診療室的鈴蘭】
催眠儀的蜂鳴聲像把生鏽的鋸子，正在緩慢切割韓曉的太陽穴。趙醫生的金絲眼鏡反射着診療室暖黃的檯燈光，牆上掛着的弗洛伊德畫像在陰影中顯得面目模糊。
"現在你正穿過綴滿鈴蘭的走廊，"趙醫生的聲音浸着蜂蜜般粘稠，"推開那扇雕着孔雀的門......"
消毒水氣味突然變成咸澀的海風。韓曉的睫毛顫動起來，記憶像倒流的膠片開始顯影——兩年前的跨年酒會上，李策的藍寶石袖扣在香檳塔折射下泛着冷光。他當時正在和某個戴金絲眼鏡的男人碰杯，那人無名指上的蛇形戒指讓她想起上周在周明禮屍體旁發現的同款袖扣。
"那是柬埔寨走私集團的接頭信物。"林曉的聲音突然從監控室傳來。韓曉驚覺自己正通過雙面鏡旁觀診療過程，趙醫生的鋼筆突然停頓在病曆本上，墨跡在1999年12月24日的日期處暈染開來。
【被篡改的平安夜】
診療床的皮質束縛帶突然繃緊。韓曉的視網膜上閃過殘破的畫面：李策的藍光眼鏡片上，反照着某張泛黃的孕婦B超單——正是她在備用醫療站發現的編號L-1979。
"記憶篡改痕跡明顯。"林曉調出腦波圖譜，某個頻段呈現機械性重複，"有人用戊巴比妥鈉配合心理暗示抹去了她三小時零七分鐘的記憶。"
診療室門被撞開的瞬間，韓曉突然嘔吐出淡綠色液體。那些黏液在實木地板上滋滋作響，腐蝕出蛇形紋路。茅逸軒衝進來時，正看見妻子痙攣的手指在地面劃出"L-1979"的化學式——正是當年化工廠爆炸案的催化劑配方。
"給孩子做親緣鑑定。"韓曉攥住丈夫浸滿冷汗的襯衫，從內衣暗袋掏出張泛黃的捐精協議，"這是李策二十年前在仁愛醫院的冷凍記錄。"
【血色聖誕節】
走廊應急燈突然變成血紅色。阿勇踹開安全門喊道："醫療站被入侵了！"他手中的平板定格在保溫箱監控畫面：1999年的新聞片段里，茅逸軒父親在爆炸現場撿起個襁褓，雪地上蜿蜒的血跡拼成俄語"復仇"。
林曉的驚呼從加密頻道傳來："修復的老照片顯示，李策生母是茅家資助的醫學院實習生！"投影儀在診療室白牆上投出泛黃的實驗記錄，1999年12月24日那頁寫着："志願者07號出現排斥反應，胚胎移植手術失敗。"
暴雨砸在防彈玻璃上的聲響突然消失。茅逸軒發現所有監控畫面都定格在父親書房的某個角落，那裡藏着台老式幻燈機。當他衝進暗房時，正看見韓曉舉着張反轉片——二十年前的聖誕夜，父親懷抱着嬰兒李策站在燃燒的化工廠前，襁褓上繡着"L-1979"的化學結構式。
【被埋葬的真相】
"李策是非法胚胎實驗的產物。"韓曉的聲音像從深水裡浮上來，"你父親用爆炸事故掩蓋醫療事故，李策生母的遺體......"她突然噤聲，記憶深處浮現李策密室牆上那些屍檢照片，死者子宮位置都有圓形手術創口。
醫療站突然斷電的瞬間，韓曉摸到《追風箏的人》精裝本扉頁上的凸起。應急燈亮起時，她看見自己指間夾着張死亡契約——茅逸軒的字跡工整得可怕："若終極手段啟動，請確保曉和孩子獲得瑞士保險箱密鑰。"
心電監護儀爆出尖銳鳴響。孩子不知何時掙脫了監護設備，正用留置針在觀察窗上塗畫。那些凌亂的血痕在低溫環境下凝結，竟構成張精確的分子結構圖——正是韓曉嘔吐物的腐蝕性成分。
【宿命的輪迴】
"他的虹膜在變化！"護士尖叫着指向保溫箱。嬰兒琥珀色的瞳孔里，正浮現出李策特有的放射狀裂痕——那是他在曼谷黑市做的角膜紋身。
林曉的病毒掃描突然鎖定某段加密電波。當投影幕布降下時，所有人目睹了最恐怖的真相：醫療站的中央空調正在循環播放特定頻率的聲波，這些次聲波能誘發嬰幼兒神經遞質異常分泌。
"記憶植入。"趙醫生癱坐在轉椅上，"他們利用嬰兒未閉合的囟門進行腦波干預。"
茅逸軒砸碎消防栓取出備用血清時，聽見韓曉在吟誦某段俄語搖籃曲。那是他母親生前常唱的曲調，此刻卻從孩子口中吐出李策的聲音："哥哥，我們的遊戲才剛剛開始。"
【暗室里的膠片】
地下檔案室瀰漫着霉味，韓曉的指尖撫過積灰的顯微膠片盒。突然抽搐着抽回手——1999年12月的膠捲盒上，沾着乾涸的羊水痕跡。
投影儀吱呀轉動，泛藍的畫面上出現年輕時的茅父。他正在給保溫箱裡的早產兒注射不明藥劑，嬰兒後頸的蛇形胎記與李策紋身完全重合。畫面外突然傳來女實習生的尖叫："胚胎移植出現排異反應！"
"找到了！"林曉破譯出膠片邊緣的摩斯密碼，"李策生母的遺體藏在化工廠舊址的地下冷庫。"
【最後的賭局】
當防爆車衝破醫療站大門時，韓曉正將孩子裹進防彈背心。後視鏡里，李策的奔馳G65如同嗅到血腥的鯊魚。車載電台突然自動播放二十年前的聖誕頌歌，副駕駛儲物箱彈出張泛黃照片——襁褓中的茅逸軒與李策並排躺在恆溫箱裡，監護儀顯示着完全相同的心率曲線。
"雙胞胎實驗。"韓曉的指甲掐進掌心，終於明白為何李策總說他們流着相同的血。擋風玻璃突然炸裂，后座傳來嬰兒詭異的笑聲，反光鏡里映出的竟是李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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