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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五月的陽光，透過院子裡那棵老桂花樹的枝葉，在青石板上灑下斑駁的光影。
沈瞳今天穿了一身白色棉質旗袍，舒適素雅，襯得她的肌膚愈發白皙，她的右眼上依然戴着黑色眼罩。
她看到是林明昶，愣了幾秒，才趕緊請林明昶進來，引他到院中的石桌旁坐下。
空氣中飄着淡淡的草藥香氣，混合着早春殘留的桂花清香。一隻通體漆黑的貓咪懶洋洋地臥在角落的躺椅上，尾巴輕輕擺動着，金色的眼睛警惕地盯着這位陌生來客。
沈瞳從裡屋端出一壺清茶和兩隻青瓷杯，她把一杯茶推到林明昶面前，抬眼看他，"林警官，我一直想問，昨天你不是已經帶着吳鴻文回警署了嗎？又是如何及時趕到救下我的？若是晚來一步..."
林明昶沒想到她還在想這件事，不禁莞爾。
他接過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說來也是湊巧。我本來只是把吳鴻文帶到路邊的車裡問話。誰知他回憶起了十年前馮管家的兒子意外淹死的事，我頓時覺得有些不對勁，再聯繫此前的種種跡象，我直覺馮管家兒子的死很可能和案子有關。所以立刻返回找馮管家，還好..."
沈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原來如此。看來林警官不僅身手了得，直覺也相當敏銳。"
林明昶被她這麼一說，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這時，那隻原本趴在躺椅上的小黑貓突然一躍，跳上了石桌，用濕潤的小鼻尖嗅了嗅林明昶帶來的紙包，發出一聲好奇的喵叫。
"烏雪，別鬧。"沈瞳輕斥道，伸手將小黑貓抱到自己的膝蓋上。
林明昶放下茶杯，打開隨身帶來的兩個紙包，一陣清甜的香氣頓時瀰漫開來。
"這是...桂花酥？"沈瞳驚訝地看着紙包里金黃色的點心，"還有各色果子乾？"
林明昶撓撓頭，"我順路買了一些，想着你們女孩子許是會喜歡這類小吃。"
沈瞳輕輕點頭表示謝意，她沒想到林明昶順路買的，竟都是她最喜歡的。
林明昶見沈瞳似是心情不錯，抿了抿嘴，終於問出了自見面起就想問的問題：
"沈小姐，我一直很好奇，你此前說你能看到'氣'，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沈瞳沉默片刻，目光盯着院子裡的一株草藥。良久，她才緩緩開口：
"林警官可能會覺得我是裝神弄鬼吧？其實我從小右眼就能看到常人看不見的東西——死亡的氣息，怨恨的痕跡，疾病的徵兆......祖母告訴我，這種能力叫做'觀煞'，也叫'望氣'。我的祖母和我一樣，這是我們家族代代相傳的...特殊能力。"
見林明昶並未露出懷疑或不屑的神情，沈瞳繼續解釋道：
"所謂'望氣'，其實是我的右眼能看到不同顏色的流動，比如死氣是黑色的，怨氣是暗紅色的，病氣則是黃綠色的等等。我的家族，就是依靠這種能力維持生計的，幫人看病尋物，望氣安宅，驅邪解難。"
"正如祖母所說，這也是我們一族在這世間的職責——視氣觀煞，通幽入冥，斬斷妄緣，解脫執念..."
林明昶一時聽得呆了，這三天來，他的世界觀經受了巨大的衝擊。
好不容易接受了沈瞳的異能，他也只以為即便是有些異能，不過就是特殊的生存之道，從未想過這也是一種束縛，有必須要為世人做的事。
現在，他猛地想起父親離開前，對他說過的話："明昶，世界之大，奇絕詭異，是我們難以想象的，你要學會打開你的心。"
林明昶呆愣地看着沈瞳，突然脫口而出："沈小姐，我想請你幫我。"
見沈瞳露出詢問之意，他深吸一口氣，說出了此行的目的：
"沈小姐，我的父親十年前曾經參與調查過一起奇異的案件，調查過程中他...他就失蹤了。"
沈瞳驚訝地看着他，沒想到林明昶竟有如此經歷。
林明昶繼續說："我父親留下了一本筆記，裡面提到過一些超出常理的現象。之前我一直以為那些都是他疲勞過度產生的幻想，但現在看來...也許，那些都是真的。"
沈瞳靜靜地聽着，沒有打斷。
烏雪輕輕從沈瞳的膝頭跳到桌上，用毛絨絨的小腦袋蹭了蹭林明昶的手。
沈瞳驚訝地看着這一幕，"奇怪，烏雪平時不喜歡陌生人的。"
林明昶摸了摸烏雪的頭，抬眼直視沈瞳的眼睛，"沈小姐，我有個不情之請。我，希望能和你合作。"
沈瞳挑了挑眉："合作？"
"對。一方面，我希望你能用自己的特殊能力來協助我辦案。另一方面...我想找到父親失蹤的真相。也許，你的能力能幫到我...你...願意嗎？"
沈瞳心裡暗暗思忖，這些年她早就習慣了獨來獨往，跟剛認識不久的林明昶搭檔？自己能行嗎？
林明昶見沈瞳不說話，急急地補了一句："沈小姐，我是不會讓你白白幫忙的，我會支付酬勞..."
沈瞳聞言，輕笑出聲，擺擺手打斷了林明昶的解釋。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擔心自己給你幫倒忙，如果林警官不介意我礙手礙腳，我願意盡些綿薄之力。"
"真的？太好了！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安全。而且，"林明昶認真地看着沈瞳，一字一句地說，"我一定會相信你。"
沈瞳微微一怔，自從祖母去世後，她已經很久沒有被真正地相信過了。
林明昶走後，沈瞳獨自在院子裡坐了很久，桂花樹的影子隨着陽光的移動慢慢變換着形狀。
前路漫漫，誰又知道怎麼選擇才是對的呢？
她心裡對這個新的二人組，還是有點小期待的。
然而，讓沈瞳沒想到的是，僅僅過了3天，新的案子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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