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兩天,老五又找胡若雲說賺錢的事了,這次說的不僅重申他的艱難,還說了很多關於他女朋友馮雲家裡的很多情況。
馮雲來自貴省,家裡還有兩個弟弟,其中一個是親的,另一個是後媽和親爸生的。
馮雲剛上初二那年夏天,她的親媽下雨天的時候上山打豬草,不知道怎麼從半山坡失足滑了下去……天黑不見人回來,他的爸爸吆喝了一族的人滿山地去找,直到後半夜才找到,可人早就不行了。
那年她才十四歲,他的弟弟才八歲,家裡的天塌了。
媽媽去世的第二年,經人介紹,她的爸爸和現在的媽媽結婚了,又過了一年後生下了小弟弟。說良心話,她不能說後媽不好:本身就沒有血緣關係,人家按着正常走不慢怠自己和弟弟就不錯了,還能讓人家怎麼着?
她上學時成績一直都比較好,初中畢業考進了縣裡的第一高中,家裡窮、上學花銷大,爸爸和後媽商量:閨女學習好,既然考上了,咱要不接着供她?
後媽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只是臉色有些難看。
她仍然不怨後媽,只怨自己家裡窮。
高中三年,她都是在煎熬中度過的:交學費時熬煎怎麼和爸爸開口、煎熬後媽的臉色,別人一天吃三頓飯,她只吃兩頓,只為節省一點生活費,少一次問家裡開口要錢的艱難……
高中上完了,也想着就這樣吧,已經比大山里很多很多同齡的女孩小學、初中輟學幸運的多了,當接到江北大學的錄取通知書時,這個被窮苦挫磨的瘦弱、憔悴的小姑娘都不知道是該大笑還是該大哭了。
如果這個錄取通知書能賣掉換成錢,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把它出手!
收到錄取通知書的那個夜裡,爸爸和後媽的屋裡亮了一夜燈,他們也愁啊!三個孩子,女兒的學費對他們來說是個天文數字,大兒子小學畢業也該上初中了……
不知道爸爸和後媽是怎麼商量的,反正是同意她上大學了,但臉上沒有孩子考上大學的興奮與驕傲,有的是更多的愁苦和煎熬。
臨報到前,爸爸把一堆零的整的鈔票用一個塑料袋子裝着遞給她:「能借的親戚都借了,家裡能換錢的也都賣了……千萬別怨爸和你姨!」
坐牛車出山,坐班線車到縣城,坐長途車進市里,從市里上火車……一直到江北大學,將近十八個小時,一路上她就是喝水、吃饃……
到學校繳完學費,手裡的零票連兩百塊錢都不到了,兩百塊錢,她花了三個多月……食堂里她都是獨來獨往,早中晚三餐都是一碗湯、一個饃,在其中的一頓飯里加六毛錢的綠豆芽。
崔水根苦,她比崔水根都不如!
直到後來,通過一個老鄉認識了崔水根,從崔水根里拿着鞋墊賣,她一塊錢兩雙拿貨,一塊錢一雙在女生宿舍樓里零售。
什麼白眼、什麼譏諷,她都是一笑而過……
從那個時候到現在,她沒有再從家裡要過一分錢的生活費!還把掙的錢給後媽買條時興的圍巾、給同父異母的小弟弟買個好玩的玩具……只盼着家裡和諧,大弟弟在後媽那裡不受委屈!
前年剛入冬,崔水根的出現,她認為是上帝對他最好的饋贈!
棉鞋墊她賺了小四百塊錢,明信片她也賺了三百多,電話卡也有不錯的收穫……後來她也被學校列入了貧困補助名單。
她居然能在這個省會城市中養活自己了!
而且,隨着交往的時間越來越長,她發現,那個和她一樣來自貧困地區的男孩,有一個堅實的肩膀讓她來依靠……
胡若雲算算時間,關於畢業紀念冊的「項目」確實也差不多該「上馬」了,談項目的時候,胡若雲讓老五崔水根直接把她的女朋友馮雲叫上了,他們之前的兩人組合正式升級為「三劍客」。
並重新商定了分成方式:胡若雲投資,並享有最終收益的50%,崔水根和馮雲負責銷售,兩個人共同享有總收益的50%,胡若雲不同意,但被另外兩個人否決了……
做人,可以施恩不圖報,做人,卻一定要有一顆感恩的心,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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