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重,星月隱約。太史慈策馬疾馳,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救援北海。馬蹄聲在平原郡外的寂靜中尤為清晰,守城士兵遠遠看見一人風塵僕僕而來,立刻拉弓戒備。太史慈大聲喊道:「我是北海太守孔融派來求救之人,速報劉玄德!」
片刻後,太史慈被引入城中,徑直來到劉備府內。當時劉備正與關羽、張飛在燈下研討軍務,見有人深夜來訪,劉備起身相迎。太史慈一進門,便拱手深深一拜:「太史慈,拜見玄德公。」
劉備還禮,目光打量著這個氣宇軒昂的來使:「先生風塵仆仆,深夜來訪,不知有何要事?」
太史慈直起身來,語氣急切:「北海太守孔融被黃巾餘黨管亥圍困,孤立無援,特命某突圍而來,求玄德公出兵相救。」說罷,取出書信雙手呈上。
劉備接過書信,展開閱讀,眉頭微皺,神色漸趨凝重。他合上書信,抬頭問道:「子義,敢問足下何許人也?」
太史慈抱拳答道:「某乃東海黃縣人太史慈。與孔太守既非血親,亦非鄉黨,但素來敬重其仁德相交,願共患難、分憂愁。今管亥暴亂,北海被圍,危如累卵,無人可求。聞玄德公仁義著世,素有解人危難之能,故特命某不惜冒死突圍前來相求。」
劉備聞言,雙手負於身後,神色肅然:「孔北海知世間有劉備,竟將北海百姓安危託於我,劉某焉能坐視不理?」
關羽與張飛聽罷,齊聲道:「大哥,既有北海求援,當即刻出兵,豈能負其所托!」
劉備微微頷首,看向太史慈,目光中滿是敬佩:「子義能為義友突圍,孤身冒險,實乃義士!孔北海有你相助,定是他的福氣。」
太史慈抱拳躬身:「孔北海德高望重,北海百姓無辜受難,慈願隨玄德公共赴戰場!」
劉備轉向關羽、張飛,語氣果斷:「雲長,翼德,速點精兵三千,隨我即刻前往北海!」
管亥站在山丘上,眺望著遠方塵土飛揚,只見劉備軍旗獵獵而來。他冷哼一聲,轉身對身後眾將喝道:「來的只是些零散小兵,不足為懼!隨我迎戰,擒下劉備!」
他親自引兵數千迎向劉備軍,氣勢洶洶。管亥騎在戰馬上,遠遠看見劉備與關羽、張飛、太史慈三人並立於陣前。他哈哈大笑:「劉備,你區區數千兵馬,竟也敢來送死?」
劉備並不答話,只對身旁的太史慈點頭示意。太史慈剛要策馬出陣,一旁的關羽沉聲道:「子義且退,此賊命該由我來取。」
關羽一抖手中青龍偃月刀,雙腿一夾馬腹,直奔管亥而去。管亥見狀,不甘示弱,揮舞大刀迎上前。兩馬相交,鐵器撞擊聲震耳欲聾,兩軍士兵齊聲高喊助威。刀光劍影之間,管亥憑藉氣力拚命搏殺,卻漸漸感到力不從心。
關羽氣定神閒,刀勢漸漸凌厲。戰到三十合時,他猛然一聲低喝,青龍刀自上而下劈出,刀鋒閃著寒光,瞬間劈開了管亥的頭盔,直至咽喉。管亥雙目圓睜,從馬上栽下,氣絕身亡。
賊軍見主將被斬,陣勢大亂。太史慈與張飛早已按捺不住,策馬躍出,各持長槍,猶如猛虎下山。太史慈槍如毒蛇吐信,每出一招便挑翻一名賊兵。張飛大吼一聲,丈八蛇矛掃過,一片賊兵人仰馬翻。二人如入無人之境,左衝右突,勢如破竹。
劉備見時機成熟,高聲喝令:「全軍出擊,隨我破陣!」
劉備大軍呼喊震天,壓向賊陣。此時,城上的孔融已看得熱血沸騰,他見太史慈與關羽、張飛在陣中殺得天昏地暗,心中大喜,立刻令城內守軍開門出擊。北海兵馬從城內殺出,與劉備大軍一同夾擊。
賊軍失去統領,軍心渙散,紛紛潰敗。投降者不計其數,餘眾四散逃竄,北海危局終於化解。
孔融城內,華燈初上。孔融親自出迎劉備一行進入府中,兩人互相拱手作揖,禮畢後便攜手入座。府內早已擺好筵席,酒香四溢。孔融滿面笑容,舉杯向劉備致謝:「今日若非玄德公仗義相助,北海焉能解此重圍!融與北海百姓,感激不盡。」
劉備回敬一杯,微微一笑:「文舉公客氣了,劉備不過盡些微薄之力,怎敢受此大禮。」
席間,孔融命人引一位客人上堂。劉備抬眼看去,只見此人氣度沉穩,神色間透著幾分焦急。孔融指著來人介紹道:「此乃徐州別駕糜竺,特來向玄德公陳情。」
糜竺上前一步,抱拳行禮:「玄德公,在下糜竺,今日特來相求。徐州如今危如累卵,曹操縱兵大掠,百姓生靈塗炭。我家主陶恭祖,仁厚寬和,卻無辜承受此大劫。還望玄德公仁義出兵相救,解徐州之危!」
劉備聞言,眉頭微蹙,沉聲道:「陶恭祖乃仁人君子,劉備早有耳聞。今聞此無辜之冤,心中實是不安。然我手中兵微將寡,若冒然出兵,恐難成事,反害百姓。」
孔融放下酒杯,語氣中透著幾分不滿:「玄德公乃漢室宗親,何以如此推辭?曹操殘害百姓,倚強凌弱,為大義出兵救援,難道不應該嗎?」
劉備抬眼看向孔融,沉聲回道:「文舉公所言極是,但劉備手中兵力實在有限,並非不願出力,而是無力為之。若兵敗,豈不更誤事?」
孔融直視劉備,語帶諷刺:「融今日欲救陶恭祖,固然因舊誼,但更是為了天下大義。玄德公若不願相助,恐怕天下人會失望啊。」
劉備沉默片刻,然後深吸一口氣,語氣轉為堅定:「既如此,備豈敢推辭?文舉公可先行,容我往公孫瓚處借三五千兵馬,隨後便至徐州與公會合。」
孔融神情稍緩,但仍略帶懷疑:「玄德公此話當真?萬一借兵不成,是否就此作罷?」
劉備笑了笑,起身拱手,目光誠懇:「文舉公,劉備是什麼樣的人,還需多說嗎?聖人有言:‘自古皆有死,人無信不立。’借得軍馬也罷,借不得也罷,劉備定會親至徐州與公同進退。」
孔融凝視劉備片刻,隨後微微一笑,舉杯一敬:「玄德公既然這般言明,我便安心等候,願我二人攜手破曹,共為天下除害!」
孔融拍板定議後,立刻吩咐糜竺:「子仲,還請先回徐州,將我北海援軍的消息告知陶公,安其軍心。」
糜竺抱拳一拜:「融公大恩,徐州上下必銘記於心!」說罷,便匆匆離去。
翌日,孔融正在府中整理行裝,準備啟程。忽見太史慈前來拜別,身披鎧甲,神情間透著幾分不舍。他對孔融拱手道:「太守,慈奉母命前來北海相助,今幸圍城已解,百姓安然。母命在身,我不能久留。揚州刺史劉繇乃慈同鄉,他近日有書喚我前去助他,慈實在不敢不從。還望太守恕罪,日後若有機會再效犬馬之勞!」
孔融聞言,面露惋惜之色,但隨即點頭道:「子義你忠於母命、守信於友,融豈能不解?今日雖不能再留你,但北海百姓定會銘記你的義舉。」說罷,他命人捧來數箱金帛,雙手遞至太史慈面前:「此乃微薄心意,還望子義笑納。」
太史慈卻堅決推辭,語氣堅定:「太守厚待,慈已感激不盡。此番出手,乃為報答太守對我母親的恩德,若再收此厚禮,便有失慈之初衷。」見太史慈不肯受,孔融也不再強求,只能目送他離去。
太史慈一騎歸家,夜色已深。到家後,他翻身下馬,推門進屋,只見母親正坐於燭光下,神色安詳。見慈回來,母親立刻起身相迎,面帶喜色道:「我兒能報答北海太守,為百姓解難,為母深感欣慰!」
太史慈聽聞,雙膝跪地,沉聲道:「兒未敢忘母命,幸不辱使命。城圍已解,百姓安然,母親大可放心!」
母親笑了笑,將慈扶起,語氣和緩卻又帶著幾分叮囑:「報恩之事已了,然汝今又有新命在身,須盡心盡力,不負所托。」
太史慈點頭道:「劉繇刺史書信相邀,兒即刻前往,必竭盡所能。」次日清晨,他辭別母親,披甲跨馬,向揚州進發,身影漸漸消失在晨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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