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雨如梭,殺聲震天。曹操狼狽不堪地揮劍指揮,身旁護衛兵已所剩無幾,敵軍越逼越近,刀戟反射的寒光如猛獸般吞噬他的退路。他喘著粗氣,心中焦急萬分,終於忍不住怒吼:「到底誰能救我!」
話音剛落,曹軍陣中一人猛然躍出,正是典韋。他身材魁梧,滿臉怒容,手持雙鐵戟,渾身散發著不可一世的殺氣。他大聲回應:「主公勿憂,韋來也!」說罷,典韋跳下馬背,將雙鐵戟穩穩插在地上,從背後解下一捆短戟,挾在手中。
他朝身邊的士兵一揮手,冷聲吩咐:「賊人到十步再喊我。」說完便如猛虎般向敵軍迎面走去。箭矢不斷從空中落下,典韋渾然不懼,眼神死死盯著敵軍陣列。
敵軍數十騎高速逼近,從人見情況緊急,大聲提醒:「十步了!」
典韋腳步未停,沉聲喝道:「五步再喊!」聲音沉穩如山,震得眾人心頭一震。
片刻之後,士兵再次高呼:「五步了!」
典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猛然止步,隨即右臂用力將一支短戟掷出,鋒利的戟刃破空而去,準確無比地刺入一名敵兵的胸膛,連人帶馬翻倒在地。他身影如風,手中短戟接連掷出,每一支戟矢都帶走一條性命,無一落空。片刻間,便有十數名敵兵倒下,餘下的敵軍驚恐萬分,紛紛勒馬後退。
典韋冷冷掃視敵軍一眼,重新拾起插在地上的雙鐵戟,大喝一聲:「輪到我了!」只見他飛身上馬,揮舞鐵戟殺入敵陣,所過之處,無人能擋。郝萌、曹性、成廉、宋憲四將見勢不妙,各自帶兵逃竄。
典韋一路掩護曹操,將敵軍殺散。曹操喘息著從混亂中逃出,回頭看著典韋浴血的身影,滿臉感激。
眾將陸續趕來,將曹操團團護住,尋路退回營寨。然而尚未等眾人喘息片刻,遠處塵土再起,喊殺聲再次震天動地。回頭望去,呂布身披金甲,手持方天畫戟,騎著赤兔馬疾馳而來。他眼神冷冽,聲如洪鐘:「操賊!休想逃走!」
曹軍中,人困馬乏,士氣低落。眾將士面面相覷,滿臉倉皇,已無人敢迎敵。
「如何是好?」一名將士低聲喃喃,眼中滿是絕望。
曹操卻強作鎮定,目光掃過眾人,正欲說話,典韋已策馬向前,雙鐵戟在手,渾身煞氣沖天。他回頭喝道:「今日且看我典韋,如何擋住這匹夫!」
典韋策馬挺戟,迎著呂布的鋒芒如一道狂風衝出,鐵戟在晨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芒。他怒喝道:「呂布匹夫,有種便來戰我!」
呂布見典韋衝來,雙目微眯,面露不屑之色:「螳臂當車,也敢攔我?」說罷,一拍赤兔馬,猶如雷霆般驟然衝向典韋。
兩軍注視下,雙雄交鋒,金戟鐵戟撞擊發出驚天巨響,火花四射,宛如雷電交加。典韋手臂有如鋼鐵,每一擊力道萬鈞,打得呂布稍顯被動。但呂布招式靈活,方天畫戟翻飛如舞,守得滴水不漏。
兩將戰至十餘回合,呂布驟然暴喝一聲,戟勢加快,連出三招,逼得典韋連退數步。然而,典韋身形穩如泰山,咧嘴一笑:「也不過如此!」他雙手握緊鐵戟,猛然發力,狠狠一擊將呂布逼退半步,赤兔馬發出長嘶。
曹操見典韋能暫時抵住呂布,稍稍鬆了一口氣,卻又看到呂布麾下的魏續、侯成、張遼等將已率軍包抄過來,情勢更加危急。他轉頭喝令:「眾將掩護撤退,不得戀戰!」
典韋聽到命令,側身高喊:「主公快走!此地交給我!」
說罷,他猛然一戟揮出,迫得呂布倒提畫戟防守,瞬間拉開距離。典韋隨即催馬調頭,掩護曹操後撤。呂布卻不肯放過,揮軍直追,殺聲如雷。
曹操一路狂奔,身旁將士接連戰死,馬蹄踏過滿地鮮血。眼看又有伏兵從兩側殺來,曹操咬牙低吼:「今日若能全身而退,必重賞各位!」
曹操正帶著殘兵敗將沿著山路急退,回頭望見呂布的大軍如猛虎般窮追不捨。他心中焦急,咬牙暗罵:「難道真要命喪於此!」
就在此時,前方忽然鼓聲震天,一隊兵馬從正南殺來。當頭一人,單目怒瞪,手持大槊,正是夏侯惇。他揚聲大喝:「呂布鼠輩,可敢與夏侯惇一戰!」他揮槊猛沖,帶領援軍衝入呂布的追兵之中,頓時殺聲四起。
呂布見狀,勒馬止步,冷笑一聲:「夏侯惇,來得正好,今日我便送你與曹操一塊上路!」他策馬提戟,驟然殺入戰場,與夏侯惇正面交鋒。兩人兵器碰撞,發出金鐵巨響,戟槊翻飛間,火星四射,雙方兵士都暫停手腳,注視這場猛將間的對決。
兩人鬥到十餘回合,夏侯惇體力漸漸不支,呂布則越戰越勇。他猛然一戟砸下,夏侯惇橫槊一擋,雖成功化解,卻被震得手臂發麻,不由自主地後退幾步。呂布得勢不饒人,正欲揮戟再擊,忽然天邊烏雲密布,雷聲滾滾而來。
不一會,大雨傾盆而下,戰場瞬間泥濘不堪,士兵視線模糊,號令難以傳遞。呂布抬頭看了眼天色,舉戟指向曹軍方向,高聲道:「今日算你們命大,改日定斬草除根!」他一聲令下,撤回大軍。
夏侯惇喘息片刻,回頭見曹操已被護送至安全地帶,便率軍收拾殘兵,護送主公回營。
回到營中,曹操一身濕透,卻毫不在意,只是急步走到典韋面前,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今日全靠你和夏侯惇力挽狂瀾,操才能得此一命!」說罷,轉頭向眾將宣布:「典韋護主有功,加封領軍都尉,重賞百金,另賜戰馬一匹!」
典韋聞言,抱拳領命,語氣平淡如常:「多謝主公,但韋只求一日斬呂布首級,為主公雪恥!」曹操聞言大笑,眾將士也隨之高聲喝彩,營帳內的氣氛終於從一片緊張中稍有緩和。
夜幕降臨,呂布坐在大帳中,聽陳宮講解他的計策。陳宮雙手負後,緩步走到沙盤前,用一根木棍指著濮陽的城池說道:「濮陽城中有田氏一族,家僮數千,是這一郡中最有實力的富戶。他們對曹操早有不滿,現在是我們利用他們的最佳時機。」
呂布倚著長戟,興致勃勃地問:「怎麼做?」
陳宮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冷光:「派田氏密使攜帶書信,投奔曹操,告訴他你已經移兵黎陽,濮陽城內只留下高順防守。並讓田氏承諾當內應,誘使曹操大軍夜襲濮陽。屆時,我們在城中佈下埋伏,城外再設伏兵,等曹操一腳踏進陷阱,四門起火,他必難脫身。」
呂布哈哈大笑,拍案而起:「好!果然妙計,宮果然有謀!就照你說的辦。」
說罷,他命人召田氏家主前來,吩咐他派人送書信到曹操的營寨。田氏家主不敢不從,連夜派一名心腹家僮,帶著精心偽造的密信潛入曹操軍中。
曹操營帳內,燈火輝煌,眾將聚集一堂。操正對沙盤沉思,忽有侍衛匆匆進報:「主公,濮陽田氏派人送來密信。」說罷,雙手呈上一封信。
曹操接過信件展開,眼神閃過一絲喜色,讀道:「呂布殘暴不仁,已移兵黎陽,只留高順守城。田氏願為內應,若主公速來,城上將豎白旗為號,書『義』字為暗記。」他放下信,目光灼灼地望向眾人,笑道:「天助我也!呂布竟將濮陽拱手相讓,此城非吾莫屬!」
帳中眾將聞言,大多附和贊同:「呂布素來莽撞,城內確實空虛,機不可失!」
唯有劉曄站出來,神情凝重,躬身進言:「主公且慢。呂布雖無深謀,但陳宮卻狡詐多計,這信件來得蹊蹺,恐其中有詐。我以為,我軍不可輕動,若要進兵,應分三隊:一隊主力伏於城外接應,另一隊於後策應,以防伏擊。主公可領一支先鋒隊入城探路,如此進可攻,退可守。」
曹操沉吟片刻,覺得有理,遂拍案道:「好,就按劉曄所言行事!」他隨即傳令整軍,將隊伍分為三路,準備夜襲濮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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