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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臭一出，全球臣服》
墨書 Inktalez
會議室內，燈光冷冽如手術室的無影燈，毫不留情地照在黃浩然身上。他像是被放在解剖台上的實驗鼠，無所遁形，等待著命運的刀片落下。
「黃！浩！然！」主管將他的名字一字一頓地咬出來，聲音尖銳而帶著刺骨的怒意，「你到底是來公司工作的，還是來搞笑的？！這是什麼？！你自己看看！」
投影幕上，一行字孤零零地掛在那裡，一個半形逗號突兀地閃爍著，像是一記宣判死刑的紅字。主管的手指幾乎要捅破螢幕，他的臉因憤怒而扭曲，嘴角掛著近乎瘋狂的冷笑，「這是你交上來的簡報？連標點符號都不會用？啊？」
他猛然將手上的筆記本砸在桌上，發出巨響，震得桌上的水杯晃動，差點翻倒。
會議室內的其他同事先是安靜了一秒，然後，竊竊私語的笑聲開始蔓延，如同潮水一樣將黃浩然淹沒。
「靠，這人連逗號都不會打？」
「哈哈哈哈，我沒聽錯吧，這種錯誤還要我們主管親自指點？」
「哇，這種水平也能進來我們公司，真是奇蹟啊。」
一個女同事用筆輕輕敲著桌子，嘴角噙著戲謔的微笑，「浩然啊，你該不會是剛學會打字吧？」
有人憋笑憋到肩膀顫抖，有人捂著嘴巴假裝咳嗽，實則是笑得快要喘不過氣來。甚至有個男同事乾脆拿起手機，低聲說道：「哎，這個一定要記下來，以後誰心情不好，就看這傢伙的簡報。」
黃浩然的臉漲得通紅，耳朵嗡嗡作響，彷彿整個世界都在對他冷嘲熱諷。他的指甲深深嵌入手掌，他告訴自己，冷靜，冷靜，這只是一場小小的羞辱，一場微不足道的公開處刑。
他的嘴角緩緩上揚，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彷彿完全沒有受到影響，「對不起，主管，我會馬上修改。」他的聲音穩定，甚至帶著幾分謙卑，像是一條任人鞭打的狗，努力搖著尾巴討好主人。
但他的心，早已被屈辱撕成碎片。
主管冷哼一聲，目光滿是不屑，「這次就算了，下次再犯，你直接收拾東西滾蛋！」
「哈哈哈哈，收拾東西滾蛋！」有人小聲學著主管的語氣，惹得旁邊的人爆笑出聲。
笑聲在會議室裡此起彼落，如同鞭子一下一下抽打在黃浩然的臉上。他低著頭，緊咬著牙關，將所有的恥辱吞進肚子裡，吞進他的靈魂深處。
黃浩然回到座位，像個機械人一樣拉開椅子，坐下，雙手回到鍵盤上繼續敲打著無止境的報表。他的眼神有些空洞，心跳仍未從剛才的羞辱中平復，但他告訴自己——這份工作，他不能丟。他深吸一口氣，把那些冷嘲熱諷的聲音擠出腦海，低頭專注在手上的雜事。
沒過多久，一份文件夾被重重地放在他的桌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接著是第二份，第三份，第四份……
「浩然，這些東西給你處理一下，剛好可以多多磨練。」同事笑得一臉和善，語氣卻充滿理所當然的施捨意味，「反正你也還沒下班嘛，幫個忙啦。」
「對啊，讓你練習一下，以後才不會連個逗號都弄錯。」另一個人半開玩笑地補上一句，其他人聞言都忍不住笑出聲。
「辛苦啦，兄弟！」最後一個同事把文件夾拍在最上面，彷彿完成了某種交接儀式，然後便心安理得地轉身離開，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準備下班。
黃浩然看著桌上那一疊文件，嘴角僵硬地扯出一個笑容，「沒問題，這點小事而已。」他的聲音平靜，幾乎沒有任何波瀾，只有他自己知道，手指已經在桌下緊緊握成拳。
他瞥了一眼時間，手機螢幕亮起來，數字顯示著 20:00。
所有人幾乎都走得差不多了，辦公室裡只剩幾個零星還在裝模作樣加班的人，而他面前，還有五個文件夾的資料等著整理。這些根本不屬於他的工作，可現在卻像山一樣壓在他身上，讓他喘不過氣。
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不經意地滑開手機，看看有沒有能讓自己振奮一點的東西。
Instagram 通知——[女神] 發佈了一則新貼文
他點開，畫面上，一個精緻的包包擺放在櫥窗裡，光線打在上面，顯得格外高貴優雅。
貼文底下是一行簡單的文字：
「這個包包的顏色，和我的膚色超搭💖」
他順手點開購物網站，掃了一眼價格——88,000。
手機螢幕的光映在他臉上，他的笑容僵住了，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撞了一下。
八萬八……
他的月薪，扣掉房租、伙食費，還要幫家裡付一點生活費，每個月能存下來的錢，可能連包包的一個角都買不起。
他靜靜地看著那張照片，想像著女神拿著包包時驕傲又自信的樣子，想像著她走進高級餐廳，跟那些有錢男人談笑風生，而自己呢？坐在這個該死的辦公室裡，對著一堆根本不是自己該做的文件，還得強忍著不讓怒氣炸裂出來。
他深深地吐了口氣，按下手機電源鍵，讓螢幕歸於一片黑暗，然後低頭，繼續翻開第一本文件夾，開始輸入那些冰冷的數據。
但他知道，自己心裡的憤怒，正在一點一點地堆積，如同即將決堤的洪水。
夜已深，城市的霓虹燈閃爍著微弱的光，映照在黃浩然疲憊不堪的臉上。他拖著沉重的步伐，緩緩地推開自己那間小小的出租公寓，房內一片漆黑，只有冰冷的空氣迎接他。
時間已經接近 11:00 PM。
他沒有開燈，身體像是被掏空了一樣，直接靠在牆邊，緩緩地彎腰，將腳上的皮鞋一隻一隻脫下。
啪嗒——
鞋子落地的瞬間，壓抑了一整天的恐怖氣息隨之爆發。當他將襪子從腳上剝離，彷彿解開了一道封印，瞬間，一股濃烈到能侵蝕空氣的惡臭，如同惡鬼衝破地獄之門，朝四面八方肆虐開來！
這股臭味宛如凝固的霧氣，在狹小的房間內迅速蔓延，空氣中幾乎可以看到灰綠色的波動，那是臭氣凝結成的形體，像瘴氣一般緩緩地滲透到每一個角落。
但對於黃浩然來說，這不過是每天的日常。他早已見怪不怪，這股恐怖的惡臭，自他出生起便如影隨形，甚至可以說，這味道已經成為他身體的一部分，就像是人類的呼吸一樣自然。他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反而一邊解開襯衫的扣子，一邊打了個哈欠，準備去浴室沖個熱水澡。
然而，這棟公寓的其他住戶可就沒那麼樂意了。
臭氣無聲無息地溢出門縫，沿著老舊的公寓樓梯蔓延，隨著夜晚的微風竄入走廊，最後穿過打開的窗戶，向著整棟大樓四處擴散。幾乎就在臭氣飄散出去的那一刻，樓上樓下立刻傳來了一陣陣驚恐的乾嘔聲！
「呕——！什麼東西？！誰的垃圾沒丟啊？！」
「操！這味道是……是屍體嗎？！」
「咳咳咳—— 幹！誰他媽又打開那個該死的惡臭盒子？！」
「我靠！這味道怎麼比昨天還可怕！是不是什麼生化武器洩漏了？！」
甚至還有人在樓梯間小聲嘶吼：「媽的，到底是哪個畜生的襪子這麼臭？！這公寓根本不能住人了！」
黃浩然聽著那些痛苦的乾嘔聲，甚至還能聽到某戶人家急忙關上窗戶的砰砰聲，以及有人衝進浴室打開排氣扇的急切動作。他的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彷彿想笑，但最終只是淡淡地搖了搖頭，低聲嘀咕道：
「嘖，這些人就是太嬌氣了……」
他緩緩地走向浴室，打開蓮蓬頭，熱水沖刷著他疲憊的身軀，水蒸氣在狹小的空間內氤氳成霧，然而，即便是再熱的水，也無法洗去他腳上的惡臭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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