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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走廊上的氣氛詭異得像是一場荒誕的戲劇。
所有的鄰居都愣住了。
剛才還滿臉嫌惡、指指點點的人，現在全都睜大了眼，眼神裡寫滿了困惑。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像是集體短暫失憶了一樣，臉上的表情從厭惡逐漸變成了迷茫，彷彿剛剛發生的一切已經從他們的腦海裡消失得一乾二淨。
「……欸，我們剛剛在這裡幹嘛？」
「不知道啊，好像有什麼事情……但又好像沒發生什麼……」
「怎麼會這樣，剛才不是還在……？」
他們皺著眉，搖著頭，腦中像是籠罩了一層霧，怎麼樣都想不起來。
而黃浩然則靜靜地站在原地，內心充滿狂亂的期待與興奮。
這一切……是我的力量嗎？
我的腳臭，真的能影響別人的意識？甚至改變他們的想法？！
為了測試自己的猜想，他集中精神，內心不斷地默念著——
「快點回去吧……別再注意我了……快點離開……」
他屏住呼吸，心跳隨著這個念頭瘋狂加速，眼神死死地盯著眼前的這群人，等待著變化的發生。
然後，奇蹟出現了。
鄰居們的眼神忽然一變，從迷茫變成了溫和，甚至帶著一種莫名的親切感。他們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和藹又自然的笑容，像是鄰家老友一般。
「哦！是黃浩然啊！」
「這麼晚了，記得好好休息啊！」
「真是的，我們怎麼會圍在這裡呢？根本沒什麼事嘛！」
「我們並不在意發生了任何事，我們只是想趕快離開這裡！」
說完，他們便毫不猶豫地轉身，一個接一個地關上了房門，消失在黃浩然的視線裡。
「砰——」
「砰——」
「砰——」
一扇扇門關閉的聲音迴盪在走廊裡，最終，只剩下黃浩然一人，以及……還跪倒在地上痛哭不止的房東。
整個世界，彷彿只剩下了這詭異的一幕。
黃浩然低頭，看著還在地上懺悔的男人，內心翻湧著前所未有的情緒。
剛剛，真的沒有人強迫他們，也沒有人施加任何暴力……可是他們就這樣自然而然地忘記了一切，選擇了順從，選擇了離開……
這一刻，他終於意識到了一件事——
這個世界……終於開始順應他的存在了。
黃浩然低頭，看著仍跪在地上、不斷顫抖的房東，心中湧起一股說不出的快意。
這就是一直以來欺壓他、剝削他的傢伙，如今卻像條狗一樣趴在地上，聲音顫抖，連正眼都不敢看他。
他腦中閃過各種報復的想法——
讓這死胖子脫光衣服，在市區街頭裸奔，讓他嘗嘗被人羞辱、指指點點的滋味？
還是讓他直接從樓梯上一躍而下，摔成一灘血肉模糊的爛泥？
房東現在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他的意志已經徹底崩潰，只要黃浩然開口，他甚至會毫不猶豫地服從，哪怕是最荒謬的命令。
這種力量，讓人沉醉。
黃浩然深吸了一口氣，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帶著玩味的笑容。
只要他想，他可以讓這個世界上每一個曾經羞辱他的人都付出代價，讓他們跪著求饒，讓他們成為社會上的笑柄，甚至讓他們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可是……
這真的就是他想要的嗎？
他的思緒翻湧，然後，腦海裡浮現出一個佝僂而溫暖的身影——陳伯。
「浩然啊……無論這世界怎麼對你，即使你心中有無數的仇恨……
都不要回頭看。」
「人啊，若是被仇恨控制了，就再也走不出來了……」
黃浩然的笑容慢慢收斂，眼神也變得冷靜下來。
他不應該活在過去的仇恨裡。
那些欺負過他、羞辱過他的人，他當然不會原諒，但他要的是「公道」，而不是毫無意義的懲罰。
他低頭，居高臨下地看著房東，語氣冷漠地開口：「把之前多收我的錢還給我。」
房東顫抖了一下，抬起頭，臉上滿是驚恐與懺悔，眼神中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狂熱。
「對不起……對不起……」他磕頭如搗蒜，聲音顫顫巍巍，「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這裡的屋齡那麼老，房租怎麼可能八千？」黃浩然語氣不帶一絲波動，眼神卻鋒利如刀，「這間破公寓的實際價格，應該只有四千吧？」
「對……對的……」房東渾身發抖，點頭如搗蒜，「其實……其實只要四千……我、我現在馬上把多收的錢還給你……」
他顫抖著拿出手機，哆哆嗦嗦地點開轉帳介面，手指顫顫巍巍地輸入金額，「我……我現在就轉給你……」
然而，他的手突然一頓，像是受到某種巨大的心理壓力，額頭上滿是冷汗，然後……
他猛地抬起頭，語氣帶著一絲瘋狂的虔誠與恐懼：「浩然大人！這棟房子……這棟房子也送給你好了！！！」
黃浩然眉頭一挑，愣了一下，「……什麼？」
房東竟然滿臉誠懇地磕頭，語氣急促：「我不配擁有這棟房子……這是您的，這應該是您的……求您接受吧！！！」
「這間公寓，以後就是您的產業了！！！」
黃浩然沉默了幾秒，然後低頭看著仍然跪在地上的房東，內心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
這個世界，終於開始低頭了。
房東顫抖著從腰間的小包裡掏出一本紅色的房產證，雙手顫顫巍巍地捧著，像是在供奉某種至高無上的聖物，然後……
「浩然大人，請您收下！」
他用幾乎帶著狂熱的崇敬將房產證雙手奉上，臉上滿是虔誠與悔悟。
黃浩然低頭，看著這本薄薄的房產證，指尖輕輕摩挲了一下那泛黃的封面，這一刻，他的心跳仿佛與整個世界同步。
他贏了。
曾經的他，被這個房東剝削，被社會踩在腳下，被所有人嫌惡、歧視、厭棄，但現在……
這裡，這間公寓，將成為他的地盤。
他伸出手，輕輕地拿過房產證，甚至不需要多說一句話，房東便像完成了某種神聖使命一般，滿臉感激地向後退去。
「感謝您的寬恕……」
「對不起……」
「您是偉大的……」
門砰地一聲關上了，隔絕了房東那顫抖的懺悔聲，也隔絕了這個世界的一切嘈雜。
房間裡一片死寂，黃浩然慢慢地走回椅子，坐下，將房產證輕輕地放在桌上，指尖敲了敲那紅色的封皮。
這裡，以後就是他的了。
他的地盤，他的堡壘，他的第一個根據地。
他抬起頭，望向天花板，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最後變成了肆意的笑容。
曾經的他，活得像條狗，每天都在為了幾千塊的房租苦苦掙扎，任人羞辱、踐踏。
但現在，他不再是那個只會忍氣吞聲、汲汲營營為了生活而掙扎的可憐蟲了。
他的腳臭，不再是詛咒，而是他最強大的祝福。
這雙腳，將會為他踏出一條全新的道路——一條復仇與革命之路！
曾經這個世界虧欠他的，他要一一討回！
他要讓那些歧視過他的人，跪下來認錯！
他要讓那些覺得自己「高尚無味」的人，沉浸在臭氣的洗禮中！
他要讓這個世界的「審美」發生顛覆，讓「氣味的歧視」消失！
臭氣，才是正義！
氣味，將成為新世界的秩序！
他忍不住大笑起來，笑聲震盪在這間老舊的公寓裡，如同一場時代變革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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