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操……」
林天佑緩緩睜開雙眼,頭痛得彷彿有千軍萬馬在他腦袋裡踐踏,每一次心跳都像是有鐵錘在顱骨內猛擊,震得他的意識翻滾不休。
房間裡一片昏暗,厚重的窗簾仍然緊閉,但晨光透過細縫滲透進來,像是一把銳利的刀片,無情地劃破黑暗,直刺他的視網膜。
「嘶……」 他倒抽一口涼氣,眉頭皺得死緊,雙手本能地按住太陽穴,試圖壓制住這股滾燙而劇烈的脹痛。
然而,下一秒——
胃裡猛地一陣翻騰,一股腥臭的噁心感像潮水般洶湧襲來!
「呃……噁——!」
他來不及思考,猛地側過身,雙肘撐在床沿,張嘴狠狠地朝著地板狂吐而出!
「嘔——!!!」
濃稠的胃酸混雜著昨晚殘存的酒精,一口接著一口地湧出,濺落在高級地毯上,一陣酸臭氣瞬間瀰漫整間房間。
林天佑喘著粗氣,渾身冷汗淋漓,喉嚨像是被烈焰燒灼,痛得讓他皺起臉來。他大口地吸氣,卻只吸進更多帶著嘔吐物氣味的悶熱空氣,讓他又是一陣反胃,幾乎要再吐一次。
「……操……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的記憶像是一塊泡爛的拼圖,斷裂、混亂,無法拼湊完整。
他勉強直起身子,靠在床頭,眼神茫然地盯著天花板,努力讓腦袋恢復運作。
昨晚……酒吧……黃浩然……
那個神秘又充滿魅力的男人——他們兩個人在吧台談了很久、喝了很多酒……
林天佑記得自己說著自己的夢想、能源理論,那些被主流科學界嘲笑、忽視的發明……
而黃浩然,總是微笑著點頭,眼神深邃,彷彿真的理解他、相信他。
然後……
畫面開始變得模糊、破碎,閃回般的記憶一幕幕襲來——
——舞池裡,霓虹燈瘋狂閃爍,震耳欲聾的電子音樂震撼著骨骼,他與黃浩然在人群中放縱地搖擺,酒精與汗水交織,彷彿全世界只剩下此刻的狂歡。
——幾名性感的女人貼了上來,嬌笑著,熱情地在他們身旁擺動身軀,他記得自己伸出手,觸碰到光滑細膩的肌膚,感受著墮落與慾望的交融……
——突然,畫面急轉直下——他們似乎闖了某個人的地盤?!幾個黑衣男人臉色陰沉,朝他們大吼大叫,然後拔腿就開始追!
「幹……那是誰?!」
林天佑用力按著額頭,試圖抓住細節,但所有的影像都像是在濃霧裡閃爍,斷斷續續,難以拼湊完整。
他只記得——
自己和黃浩然瘋狂地在街上奔跑,腳步踉蹌,兩人邊跑邊笑,狂笑著,像是這一切只是一場荒謬的鬧劇。
黃浩然當時甚至拍著他的背,大笑著說——
「哈哈哈!兄弟,這才是人生啊!」
「……操,這到底是什麼夜晚?」
林天佑喘著氣,抬手遮住雙眼,試圖冷靜下來。
林天佑頭痛欲裂,腦袋像是被千萬根針刺著,一跳一跳地劇烈作痛,胃裡的噁心感則像浪潮一般,不停襲來,讓他幾乎無法站穩。
「操……」
他緩緩地從床上爬起,雙腿發軟,幾乎站不穩,晃晃悠悠地走向一旁的小茶几。
桌上擺著幾瓶沒開封的礦泉水,他顫抖著伸手拿起其中一瓶,啪嗒一聲轉開瓶蓋,毫不猶豫地仰頭猛灌下去。
冰涼的水滑過喉嚨,讓灼燒的胃壁稍微平靜了一些。
他喘了一口氣,還是覺得頭暈,只能靠著沙發坐下,雙眼無神地盯著桌面,這才發現——
小茶几上,靜靜地躺著一封信。
「……?」
林天佑皺起眉,伸手拿起那封信,紙張有些厚重,顯然不是隨手留下的字條,而是刻意準備好的東西。
他撕開信封,抽出信紙,眼神逐漸聚焦在那幾行字上——
「林天佑,記得明天下午三點,來A城XX路30號集合。」
「——夢開始的地方。」
落款處,沒有名字,只有一個熟悉的字跡。
黃浩然。
林天佑瞳孔微微一縮,腦袋深處的記憶開始翻湧。
他依稀想起,昨晚他和黃浩然談到了他的理論,談到了那關鍵性的氣體,談到了突破能源界限的可能性……
他還記得,黃浩然說:「你明天就來試試看吧,證明你的理論是不是真的。」
「……真的嗎?」
林天佑怔怔地看著信紙,心跳逐漸加快。
這一切,不會只是宿醉後的幻想吧?
這一切,不會只是黃浩然隨口說說的騙局吧?
他低下頭,看著自己微微顫抖的雙手,腦海裡滿是昨晚那些瘋狂的畫面——
酒精、電子音樂、舞池裡的狂歡、黑衣人的追逐、街道上的狂笑……
但現在,他手中握著的這封信,像是一根銳利的針,扎破了所有醉後的混沌與虛幻,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他,真的要賭上一切,踏上這條未知的道路嗎?
林天佑深吸一口氣,捏緊信紙,眼中閃爍著不確定,卻也帶著一絲無法抑制的期待。
希望這一切,真的不只是夢。
林天佑拿起包包,感覺身體還是軟的,搖搖晃晃地走出房間,飯店的走廊鋪著柔軟的地毯,每一步都踩得輕飄飄的,他有些頭暈,嘀咕著:「操……黃浩然那傢伙,幹嘛非要訂這麼高級的飯店……」
昨晚的酒精還殘留在他的血液裡,讓他整個人感覺像是飄在半空,意識總是慢半拍,等他下了電梯,來到櫃檯前時,才發現自己還沒完全恢復過來。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些:「退房。」
櫃檯的小姐微笑著,看了一眼電腦螢幕,然後語氣親切地說:「黃總已經幫您繳清了。」
「……黃總?」林天佑愣了一下,眉頭皺起,語氣裡透著疑惑。
「是的,黃浩然先生。」櫃檯小姐依舊微笑,態度禮貌得無懈可擊。
林天佑楞了一秒,然後點點頭,像是忽然想通了什麼,語氣隨意地說:「喔……了解了,謝謝啊。」
他收起信用卡,轉身走出飯店大門,迎面撲來的是早晨的空氣,帶著都市的喧囂和淡淡的汽油味。他眨了眨有些酸澀的眼睛,抬手揉了揉太陽穴,還是覺得頭痛。
他隨意地沿著街道走,繞過幾條小巷,看著陌生又熟悉的都市景色,不知道該往哪去,也不知道該想些什麼。昨天晚上的一切像是一場夢,但信封還在他的包裡,提醒著他,這不是幻覺。
走著走著,他來到一個公車站牌前,抬頭看了一眼站牌上的路線圖,沒多想,伸出手招了招,攔下一輛剛到站的公車。車門開了,他拖著宿醉的身體上車,找到一個靠窗的座位坐下。
公車搖搖晃晃地行駛,他盯著窗外快速後退的街景,胃裡又開始翻騰,一股強烈的噁心感湧上來,讓他忍不住皺起眉,手悄悄按住腹部,試圖壓制那陣翻江倒海的衝動。
媽的,差點就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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