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親自率軍來到濮陽城下,遠遠望見城牆上滿是旗幟,果然在西門一角豎著一面白旗,上書一個大大的「義」字。曹操見狀,心中暗喜,對身旁的夏侯惇笑道:「果然與密信所言相符,田氏之計可用。」
午時,城門突然轟然大開,城中衝出兩支軍隊。為首一員大將策馬揮戟,正是侯成,後方緊隨高順率軍掩護。侯成大聲喝道:「曹賊休得猖狂,吃我一戟!」話音未落,典韋已從曹軍中縱馬而出,手握雙鐵戟,冷笑道:「你這鼠輩,也敢與我交手?」
兩馬相交,鐵戟與大刀劈刺如風,侯成支撐數合,漸漸不敵,只得回馬逃向城中。典韋眼中殺氣閃爍,大吼一聲:「休想逃走!」策馬直追到吊橋邊。高順見狀,揮兵前來攔截,卻被典韋一力衝散,只得護著侯成退回城內,城門「轟」地一聲關上。
正當曹軍整頓陣型時,一名身著便衣的軍人從亂軍中奔來,單膝跪地,雙手奉上一封密信:「末將奉田氏之命,特來見主公。」曹操取信拆開一看,見上面寫道:「今夜初更,城上鳴鑼為號,某當獻門,請速進兵。」曹操看罷大笑,對諸將道:「天賜良機,呂布必敗於此!」隨即下令,將軍隊分為三路:夏侯惇引軍至左翼,曹洪帶軍守右翼,自己則率夏侯淵、李典、樂進和典韋四員大將,親自領軍準備入城。
臨行前,李典上前一步,抱拳進言:「主公,城中之事多有凶險,請容我等先行試探。若有埋伏,還能即時回報主公。」
曹操聽罷,斜睨李典一眼,冷笑道:「若連我曹操都不敢身先士卒,誰又肯為我死戰?諸位隨我殺入城中,若有危險,自當共進退!」說罷,他當先上馬,長劍一指:「隨我來!」曹軍隨即殺聲震天,朝濮陽城猛撲而去。
夜色濃重,月亮尚未升起,濮陽城籠罩在一片靜謐之中。曹操領著主力部隊悄然逼近西門,忽然,只聽得一聲悠長的蠡殼聲響起,隨之而來的是震天的喊聲。西門的城牆上火光四起,照亮了夜空,吊橋在一陣轟鳴中落下,城門大開。
「衝!」曹操振臂高呼,一馬當先,策馬率兵直入城中。四周靜得詭異,除了火光閃爍,街道空空如也,連半個守軍的影子都沒有。一路直奔州衙,依然寂靜無人。
「不對勁……這是個陷阱!」曹操猛地勒住戰馬,臉色一沉,當即掉轉馬頭,大聲喊道:「撤退!快退兵!」
就在這時,一聲震耳欲聾的砲響自州衙內炸開。隨即,四面城門烈火轟然升起,火舌吞噬了黑暗,映紅了半邊天空。金鼓聲震天,喊殺聲如驚濤拍岸,從四面八方湧來,仿佛天地都在顫抖。
東巷轉出一隊人馬,為首大將手持方天畫戟,正是張遼。西巷另一隊人馬緊隨而至,臧霸揮舞大刀,帶領部隊合圍而上。曹操被夾攻在中,急忙帶人殺出重圍,朝北門疾奔。
「拦住他们!」隨著一聲怒吼,北門處又有一支伏兵冒出,郝萌、曹性率軍截住去路。眼看混戰一觸即發,曹操咬牙策馬衝鋒,身邊的兵士接連倒下,他只得再次調轉方向。
「往南門走!」他高聲指揮,帶著殘軍急奔南門。然而剛到南門,便見高順與侯成的軍隊早已堵住了出口,刀戟如林,殺氣騰騰。
曹操面色鐵青,緊握劍柄。眼看身後敵軍越逼越近,忽然,一聲怒吼從後方傳來:「主公莫怕,我來斷後!」正是典韋。他怒目圓睜,雙手舞動鐵戟,宛若天神一般衝入敵陣。高順與侯成的軍隊瞬間被攪得陣腳大亂。
「衝出去!」曹操大喝,趁著典韋的掩護,率眾殺出城門。高順和侯成被典韋壓制,不得不暫且後撤,眼睜睜看著曹軍突圍而去。
火光映照下,濮陽城內喊聲如雷,曹操策馬遠去,心頭沉如鐵石。
典韋衝到吊橋前,眼見城門內外亂作一團,濃煙滾滾,火光四竄。他回頭四顧,卻不見曹操的身影,心下一沉,猛地勒住戰馬,轉身重新殺入城中。
剛衝進城門,典韋撞上了李典,對方一臉焦急,急忙問道:「典韋!主公何在?」
典韋滿臉焦躁,雙眼如炬,聲若雷鳴:「我也找不到!你速去城外召救兵,我再入城尋主公!」說完,典韋一揮鐵戟,轉身又闖進了城內火海。李典咬牙答應,驅馬向城外奔去。
城內濃煙愈發滾騰,火光映紅半邊天,喊殺聲和爆裂聲交織成一片。典韋目光如炬,手持雙鐵戟,所到之處,敵兵應聲倒地。他揮汗如雨,雙目焦急地掃視四方,尋覓曹操的身影,但城中巷弄曲折,火光遮天,亂兵四散而逃,根本無跡可尋。
再衝殺到城壕邊時,典韋正撞見了樂進,對方策馬迎來,滿臉灰塵,急問道:「典韋!主公在哪裡?」
典韋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怒吼道:「我來回殺了兩趟,都沒找到!主公恐怕陷入火中!」說罷,他眼中殺意更盛,鐵戟一指:「同我殺回城內救主!」
樂進振臂一揮,大喊:「殺入去!」兩人並馬殺向城門。然而,城牆上敵軍早已設下埋伏,一聲令下,滾石、火砲如雨般傾瀉而下,樂進戰馬被火焰驚嚇,直立嘶鳴,樂進幾乎從馬背上墜下,只得揮兵暫退。
典韋卻置若罔聞,目光直視著城內火海,雙腿一夾戰馬,衝過火焰和煙塵。他渾身被燻得焦黑,盔甲也燒得滾燙,汗水順著臉頰混著灰土滑下。縱使如此,他依舊揮舞著鐵戟,一路砍殺,狂吼著:「主公!主公何在!」他的聲音穿透了喧囂與烈火,在城中迴盪著。
典韋殺出一條血路,任憑火星濺上臉龐,衣甲幾乎被火燒破。他目光堅毅,眉頭緊鎖,像一頭猛虎般掃蕩一切阻擋在前方的敵軍。他不知疲倦地搜尋著、呼喊著,任憑火光將整個城池吞噬,典韋的身影依舊在烈火中沖鋒陷陣,不曾退縮半步。
火光映天,城內殺聲震耳。曹操身披焦黑的甲胄,勒馬四處奔突,試圖衝出濮陽城。然而四門皆被呂布的兵馬重重圍堵,無路可逃。他心急如焚,拍馬奔向南門,卻見那裡早已火光沖天,火牆攔路,敵兵如潮湧來。
曹操無奈折回,策馬向北門奔去。剛一轉過街巷,猛然間,眼前火光之中一個巨影逼近——呂布手提方天畫戟,威風凜凜地縱馬殺來。他的目光如鷹隼般犀利,直直鎖住曹操,聲如雷霆:「曹操,何在!」
曹操心下一驚,連忙低下頭,用手掩住臉面,不敢露出真容,狠狠一拍馬背,飛速衝過呂布身側。呂布已近在咫尺,瞅準機會,抬手便是一戟朝著曹操劈來。戟尖擦過曹操的頭盔,「鏘」一聲巨響,火花四濺,頭盔被震得歪斜。
呂布揚聲喝道:「說!曹操在哪?」
曹操急中生智,伸手指向前方一個騎著黃馬的士兵,喘息著喊道:「前面那個騎黃馬的,就是曹操!」
呂布冷哼一聲,信以為真,雙腿一夾戰馬,朝著那名士兵疾馳而去。趁著呂布轉向,曹操急忙撥轉馬頭,縱馬朝東門奔去,額頭的汗珠混著灰燼滑落,心跳如鼓。
到了東門,火光中忽然衝出一人,猶如天神降臨,手持雙鐵戟,怒吼著殺來,正是典韋!他滿臉都是火光映照下的焦黑與怒意,看到曹操的身影,立刻揮動雙戟劈開敵兵,聲震四方:「主公!隨我來!」
典韋一馬當先,雙戟翻飛,殺出一條血路。曹操緊隨其後,心中稍稍安定,雙腿緊夾馬腹,向城門急奔。然而剛到城門邊,一陣巨響,城樓上燃燒的火梁「轟」地砸了下來,正打在曹操的戰馬後腿上。
戰馬哀鳴一聲,後腿一軟,整個身軀轟然倒地,將曹操掀翻在地。火焰迅速逼近,灼熱的氣浪撲面而來。曹操顧不得疼痛,咬緊牙關,雙手用力托起壓在自己身上的火梁,烈火燒得他手臂的甲片發燙,鬍鬚和髮梢已被燒焦,空氣中彌漫著焦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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