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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熱氣騰騰的餛飩下肚後，沈衛東感覺凍了一早上的身子終於暖和過來，連帶着被馬國強那張臭臉攪壞的心情也好了不少。他摸了摸口袋裡加起來恐怕還不到十五塊錢的「遣散費」，心裡開始快速盤算。
「錢不多，省着點花大概能撐個十天半月。介紹信？那玩意兒擦屁股都嫌硬，指望它找工作是別想了。看來，還是得靠老本行。」
他環顧四周，這是市里最熱鬧的自由市場附近，人來人往，挎着菜籃子的大媽，蹬着二八大槓的工人，還有不少提着各種家什的人——收音機、風扇、手錶，甚至還有人推着自行車鏈條掉了的破車。
「需求，大大的有啊！」 沈衛東眼睛一亮。紅星維修部那幫大爺不伺候，正好給了他機會。憑着腦子裡那份「直覺」和被輔助後遠超常人的手速，他還怕沒飯吃？
說干就干。沈衛東也沒回那個狹小的單身宿舍，直接就在市場周邊轉悠起來，想找個能擺攤的地方。好位置要麼被人占了，要麼就得找市場管理的人「意思意思」，他兜里這點錢可經不起折騰。轉了大半天，才在市場角落一個不起眼的犄角旮旯找到個空地，旁邊就是個垃圾堆，氣味有點上頭，但勝在不要錢，也沒人管。
「行吧，英雄不問出處，當年太祖還是從農村包圍城市呢！」 沈衛東自我安慰着，從隨身帶的帆布包里掏出幾件趁手的工具——都是他當學徒時自己偷偷「修復」的。他找了塊破木板，用粉筆歪歪扭扭寫上幾個大字：「江記快修 電器、自行車、鐘錶——疑難雜症」，往旁邊牆上一靠，就算開張了。
剛開始，根本沒人搭理他。路過的人頂多好奇地看一眼，見他年輕，攤子又破，都搖搖頭走了。旁邊賣瓜子的大嬸好心勸他：「小伙子，修東西可不是鬧着玩的，沒兩把刷子可別在這兒耽誤工夫。」
沈衛東只是笑笑：「嬸兒，我試試，萬一就有人信呢。」
「信？等你們見識了我的手藝，就該排隊求我了！」 他心裡嘀咕着，順手拿起自己的那塊老上海牌手錶，集中精神「看」了一眼——果然，裡面的小齒輪有點磨損的跡象。他嘗試着用精神力去「撫平」那點磨損，感覺腦袋微微一沉，好像真的有點效果。「看來這能力還能保養？不錯不錯，回頭把自己的家當都『保養』一遍。」
一上午過去，連個問價的都沒有。沈衛東也不氣餒，就坐在小馬紮上，觀察着來來往往的人群，熟悉着市場環境。
直到下午，轉機終於來了。一個老大爺，手裡拎着個收音機，一邊走一邊罵罵咧咧：「那幫殺千刀的！說沒法修了，讓我買新的！我這才買一年多啊！呸！」
老大爺罵着罵着，一眼就看到沈衛東的破木板招牌，尤其是「疑難雜症」四個字。他將信將疑地走過來：「小伙子，你這真能修收音機？」
沈衛東一看，八成是喇叭線的問題。他站起身，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大爺，拿來我瞧瞧，看看不要錢。」
老大爺猶豫一下，還是把收音機遞過去：「就是不出聲了，紅星那幫人看都不看就說廢了。」
沈衛東接過收音機，入手微沉。他集中精神，腦海中浮現出內部結構圖，喇叭接線處那個紅點格外刺眼。「果然如此。」 他感到精神力消耗帶來的疲憊感。
「大爺，問題不大，接觸不良。」沈衛東說着，麻利地從工具包里拿出小螺絲刀，幾下就拆開後蓋。他指着裡面一根斷開的細線，「您看，就這兒，虛焊了。」
他拿出一把小巧的電烙鐵，這把電烙鐵被他用空間能量優化過，升溫特別快，在焊錫絲上一點，對着那斷點輕輕一觸，一股微弱的能量流隨着他的意念輔助焊接，焊點瞬間變得光滑牢固。整個過程行雲流水，看得老大爺目瞪口呆。
「啪嗒」一聲合上後蓋，擰開開關，一陣清晰嘹亮的廣播聲立刻傳出來：「……抓革命，促生產……」
「響了！真響了！」老大爺激動得鬍子都翹起來了，一把抓住沈衛東的手，「神了！小師傅，你真是神了！多少錢？」
「嘿嘿，不值啥錢，就是舉手之勞。」沈衛東心裡得意，面上卻很謙虛，「零件沒花錢，您給……五毛錢辛苦費就行。」
「五毛？太少了！太少了！」老大爺從兜里掏出一張皺巴巴的一塊錢紙幣，硬塞到沈衛東手裡，「拿着！必須拿着！跟紅星那幫混蛋比，你這就是活菩薩！同志們，街坊們，快來看啊！紅星說修不好的收音機，這小師傅幾分鐘就給整好了！還只要一塊錢！」
老大爺這一嗓子，瞬間吸引了周圍不少的人。大家圍攏過來，看着還在播放廣播的收音機，又看看年輕的沈衛東，再聽老大爺繪聲繪色地講述紅星維修部的「劣跡」，頓時議論紛紛。
「真的假的？這麼快？」
「紅星那幫人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小師傅看着年輕，手藝可以啊！」
人群中立刻就有幾個人動了心思。
「小師傅，我這手錶不走了，你給看看？」
「我這風扇搖頭壞了，能修不？」
「我這自行車閘不太靈……」
生意一下子就來了！
沈衛東趕緊招呼：「大家別急，一個一個來！」
他打起十二分精神，利用腦海中的診斷能力快速判斷問題，然後輔以空間能量提升修復效率和質量。接觸不良的，焊上；零件鬆動的，擰緊；缺油卡滯的，清理後加上空間存儲的優質潤滑油。遇到需要換小零件的，如果他空間裡存着，就快速換上，只收零件成本和一點手工費。
一下午，沈衛東忙得腳不沾地，精神異常亢奮。他修好了一塊手錶、三颱風扇、一個電熨斗，還幫人調整了兩輛自行車的閘和鏈條。
天快黑的時候，沈衛東才送走最後一位顧客。他揉揉有些酸脹的太陽穴，清點了一下今天的收入——不多不少，掙了六塊八毛五！
這比他在紅星維修部辛辛苦苦幹半個月的工資都多！
雖然累，但這種靠自己本事掙錢的感覺，實在是太爽了！
他收拾好攤子，把工具和剩下的錢小心收好。看着漸漸安靜下來的市場，沈衛東心裡充滿了幹勁。
「這才第一天，以後生意肯定越來越好。等攢夠錢，就租個門面，再把翻新舊電器的生意也做起來……馬國強，錢師傅，你們給老子等着，早晚有一天，我要讓你們紅星徹底關門！」
他想起馬主任那輛被他動過手腳的自行車。
「不知道那鏈條和飛輪，現在怎麼樣了？嘿嘿……」
帶着惡作劇得逞的壞笑和對未來的憧憬，沈衛東背起帆布工具包，消失在暮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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