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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天黑之前，方子歸回到了約定的晚宴地點。
龍天明已在隔壁吊腳樓里設下了酒席，桌上擺滿了苗家特色菜餚：酸湯魚、糯米蒸肉、苗族酸肉等，還有幾壇本地釀造的米酒。
"方大夫可算回來了，"龍天明起身相迎，舉起一個粗陶酒碗，"我們正等着呢。來，嘗嘗這苗家的自釀米酒，是用高山泉水和上好糯米釀的，別有一番風味。"
林明昶、沈瞳和阮曉霜已經入席，見方子歸回來，略顯緊繃的氣氛頓時輕鬆了些。
曉霜拉着方子歸坐下，問他說："如何？跟老苗醫聊得開心嗎？"
方子歸笑着說："老苗醫醫術深厚，我自然是受益匪淺。"
席間，龍天明不時給幾位客人敬酒，話題天南地北的。
沈瞳心不在焉地聽着其他人閒聊，右眼總覺得有異樣的感覺，似乎就在不遠處，有一絲奇特的氣息。
趁着林明昶和龍天明交談正酣，沈瞳悄聲對身旁的阮曉霜說："我出去方便一下。"
接着，她起身離開酒宴，順着那股奇異的氣息向寨子後方走去。
夜色已深，寨子裡大多數人已經休息，唯有零星幾盞油燈的微光在木樓窗戶中搖曳。
遠處的山頭上傳來幾聲夜梟的啼叫，沈瞳一路來到了寨子邊緣一座小樓前。
這座小樓比一般的吊腳樓低矮一些，牆體用黑色的木板釘就。
看上去已經有些年久失修了，應該是已經很久沒人住過了。
可是，沈瞳卻注意到，從小樓的門縫和窗縫中，透出了微弱的黃光。
而且，她右眼所見的那種奇異氣息，就是從這座小樓中湧出的。
她悄悄靠近，來到窗前，從一道窄窄的縫隙中向內窺視。
屋裡光線昏暗，只點了一支蠟燭，但足以讓她看清裡面的情形。
屋子中間蹲着一個人影，正背對着窗戶忙着什麼。
沈瞳微微調整角度，終於看清了那人的模樣——正是她在聖愛醫院門口見過的那位老婦人！
老婦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苗服，面前擺放着一個特製的木質蜂箱。
箱內數十隻金錢蜂正圍繞着老婦人手中的一個黑褐色的小型泥塑飛舞，發出嗡鳴聲。
那泥塑形狀古怪，隱約像是一個人形，卻又扭曲變形。
在沈瞳的視界中，老婦人全身纏繞着詭異的暗紫色氣息，如煙似霧，與死者屍體上的毒瘴之氣有些相似，卻又不同。
死者身上的氣息是一種經過散發的毒瘴之氣，而老婦人身上的氣息則像是尚未散發的毒瘴源頭——一種從內而外自然生成的蠱氣。
很快，更讓沈瞳毛骨悚然的事情發生了。
老婦人手中的泥塑中開始慢慢滲出一絲絲暗紅色的液體。
那些金錢蜂似乎對這種液體極為痴迷，爭先恐後地飛過來吸食。
她口中念念有詞，語速極快，沈瞳聽不清她在說什麼。
正當沈瞳想要湊近仔細聽聽時，她的衣角不慎勾到了窗框上的一枚鐵釘，發出輕微的"嘶啦"聲。
老婦人猛地抬頭，一雙渾濁的眼睛直視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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