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權臣的替嫁新娘 2: 这双眼睛,不如剜下来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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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更漏聲在暴雨中碎成殘片,蘇晴額前冷汗浸透了鬢邊碎發。銀剪猶嵌在心口,每滴墜落的血珠都在青磚上綻開暗紋,像極了祠堂里那些被香火燎黑的祖宗牌位。陸瑾瑜鬆開手時,那柄兇器"噹啷"墜地,她踉蹌着扶住供桌,滿掌黏膩的猩紅沾污了靈位上的金漆。 0
 
"嘔——"喉間湧上的腥甜噴在繡金裙裾,綻開朵朵血梅。蘇晴望着鏡中自己蒼白的倒影,忽然想起三日前長姐咳出的血塊,也是這樣鮮艷刺目。當時她攥着浸血的帕子跪在佛堂,母親突然掀簾進來,鬢間金簪勾住半幅帷幔,在穿堂風裡飄成一道慘白。 0
 
"晴兒。"母親指尖發抖,"你父親說……陸大人要的蘇家嫡女,非得是……"話未說完,窗外驚雷炸響,長姐的貼身丫鬟衝進來跪哭:"姑娘咳血了!那香囊里的麝香……" 0
 
記憶被陸瑾瑜陰鷙的嗤笑打斷,他扯過案上青瓷瓶,枯敗的桃花枝擦過蘇晴耳畔墜地。花瓣混着泥水碾進磚縫,像極了去年春日,林珏為她別在鬢邊的那朵。"等明年桃花開時……"少年未完的話被夜風扯碎,此刻只剩滿地殘紅。 0
 
"看來蘇姑娘還記得這支桃花。"陸瑾瑜靴底碾過花枝,蟒紋沾着泥漿碾上她繡鞋,"三年前婉君咽氣時,手裡攥着的也是你們蘇家送的香囊。"他忽然俯身,龍涎香混着鐵鏽味撲面而來,"知道她臨死前說了什麼嗎?" 0
 
蘇晴下頜被他掐得生疼,喉間發出破碎的嗚咽。陸瑾瑜指尖撫過她鎖骨胎記,力道重得幾乎要剜進骨血:"她說……'阿瑜,蘇家女慣會披着人皮作鬼'。"話音未落,他猛地扯開她衣領,銀剪寒光貼着鎖骨擦過,削斷一縷青絲。 0
 
喜燭突然爆出燈花,蘇晴看見他眼底映着跳動的火苗,恍如地獄業火。陸瑾瑜捏起那縷斷髮纏在指間,忽然低笑出聲:"蘇姑娘可知,本官最厭惡什麼顏色?"不待她回答,他驟然攥緊髮絲,"紅色——你們蘇家女穿紅嫁衣的模樣,倒比厲鬼還像索命冤魂。" 0
 
劇痛從頭皮炸開,蘇晴踉蹌着撞翻銅鏡。碎片飛濺而起,在她腕間劃出血線。陸瑾瑜卻仍攥着發尾不放,直到那縷青絲盡數落盡,才甩開手任她跌倒在地。中衣裂帛聲里,她看見鏡中自己狼狽的倒影:鬢髮散亂,嫁衣染血,活脫脫像從棺材裡爬出的艷鬼。 0
 
"大人!"洞門外突然傳來管家急呼,"西跨院那位……怕是熬不過今夜了。" 0
 
陸瑾瑜眉眼未動,只慢條斯理地擦拭指尖血漬。蘇晴卻渾身戰慄——西跨院關着的,正是三日前本該出嫁的長姐。父親用翡翠煙斗敲供桌時,她曾聽見長姐在屏風後壓抑的咳嗽,像破舊風箱在漏氣的嘶鳴。 0
 
"帶她去觀刑。"陸瑾瑜將染血錦帕擲在地上,"蘇姑娘若肯求本官,或許能讓她死得痛快些。" 0
 
春雨混着血腥味撲面而來時,蘇晴正被兩個婆子架在西跨院門口。廊下掛着八盞白燈籠,將長姐青灰的臉照得宛如鬼魅。她蜷縮在潮濕的草蓆上,鬢間金簪早不知去向,只剩幾縷白髮粘着血痂。 0
 
"長姐……"蘇晴剛要掙扎,頸側突然抵住冰涼的匕首。陸瑾瑜的聲音裹着夜雨:"蘇家嫡長女蘇雲,私通外男,毒害主母。"他忽然捏起蘇晴染血的嫁衣,"按本朝律例,當受……" 0
 
"是絞刑。"蘇雲突然開口,枯槁的手指抓住草蓆,"但陸大人要的……怕是更痛快些的死法。"她咳出帶着黑血的碎塊,望向蘇晴的眼裡卻泛着詭異的光,"好妹妹,你替嫁時,可曾在祠堂神龕下……找到那封婚書?" 0
 
蘇晴瞳孔驟縮。三日前祠堂祭祖時,她確實在供桌暗格里發現泛黃的婚書,寫着周氏婉君與陸瑾瑜的八字。但婚書夾層里,卻塞着蘇家與周家的秘契——二十年前,祖父曾以私鹽案要挾周家,將婉君許配給當時的陸家庶子。 0
 
"住口!"陸瑾瑜突然踹翻火盆,火星濺上蘇雲衣擺。她卻不躲不閃,只盯着蘇晴笑:"好妹妹,你可知那麝香香囊里……還摻着什麼東西?" 0
 
"毒蠍粉。"蘇晴聲音發顫。三日前長姐咳血時,曾攥着她的手說:"父親要的不僅是攀附陸家,他要的是……讓陸瑾瑜永遠記着蘇家的'恩情'。" 0
 
暴雨突然傾盆,澆熄了廊下燈籠。黑暗中,蘇雲的笑聲混着陸瑾瑜的冷笑,像淬毒的箭矢扎進蘇晴耳中。她看見長姐突然暴起,枯手抓住陸瑾瑜袍角:"大人若想報仇,該挖了蘇晴的心!" 0
 
 
銀剪破空聲里,蘇晴最後看見的是長姐咽喉綻開的血花。溫熱的液體噴在她臉上,混着雨水流進唇間,腥鹹得令人作嘔。陸瑾瑜的蟒紋靴底碾過蘇雲屍體時,她聽見自己喉嚨里發出野獸般的嗚咽。 0
 
"帶下去。"陸瑾瑜甩開染血錦袍,露出心口猙獰的刀疤,"明日請欽天監來,算個良辰吉日。"他轉身時,蘇晴看見他腰間晃動的玉佩,正是去年上元節林珏贈她的那塊雙魚玉佩。 0
 
地牢霉味混着血腥氣鑽入鼻腔時,蘇晴已被吊在刑架上兩日。腕間鐵鐐嵌進血肉,每動一下都帶起碎骨般的劇痛。她望着石窗外透進的微光,想起三日前林珏渾身濕透站在垂花門外的模樣。當時他手中攥着的鴛鴦香囊,還是及笄時她親手繡的。 0
 
"蘇姑娘醒了?"陰鷙的男聲伴着鐵門吱呀,陸瑾瑜玄色蟒袍上繡着四爪金蟒,在火把下泛着鱗光。他指尖划過她腕間傷口,引來一陣戰慄:"知道這是何處嗎?" 0
 
蘇晴盯着石牆上凝結的血痂,忽然想起長姐臨死前的話:"陸府地牢……二十年前關過周氏全族。"她喉間發出沙啞的笑:"陸大人要讓我……嘗遍婉君受過的苦?" 0
 
"她受過的苦?"陸瑾瑜突然捏住她下巴,力道大得讓齒縫滲出血珠,"你們蘇家的毒,可比周家狠百倍。"他甩開手時,蘇晴撞在刑架上,鐵鏈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0
 
刑房石門突然洞開,兩個婆子抬着個渾身青紫的女子進來。蘇晴瞳孔驟縮——那是母親貼身的陳嬤嬤,三日前還在佛堂替她求平安符。"說。"陸瑾瑜把玩着翡翠煙斗,正是父親常用的那支,"蘇家給周婉君下毒,用了幾種法子?" 0
 
陳嬤嬤喉嚨發出咯咯怪響,陸瑾瑜突然將煙斗按進她喉頭。翡翠碎裂聲里,蘇晴看見母親顫抖着被拖進來,鬢間金簪早不知去向,灰白鬢髮散亂地貼在臉上。 0
 
"晴兒……"母親剛要伸手,陸瑾瑜的匕首已抵住她咽喉。蘇晴聽見自己破碎的哭腔:"說!那香囊里的毒蠍粉……是不是父親讓你放的?" 0
 
母親瞳孔震顫,喉間吞咽聲清晰可聞。陸瑾瑜突然嗤笑:"看來蘇夫人需要些提醒。"他揮手斬斷旁邊刑架上的鐵鏈,受刑人慘叫聲里,蘇晴看見那竟是春桃——她的貼身丫鬟。 0
 
"不要!"蘇晴掙扎着要撲過去,腕間鐵鏈卻將她扯回刑架。春桃血肉模糊的手突然抓住她裙角:"姑娘……祠堂神龕下……還有……"話未說完,陸瑾瑜的匕首已划過她咽喉。 0
 
鮮血噴在蘇晴嫁衣上,綻開朵朵紅梅。她望着春桃逐漸渙散的瞳孔,突然想起三日前祠堂里,春桃跪在青石板上哭求:"姑娘快走!那聘禮里的瓔珞……" 0
 
"看來蘇姑娘需要更直接的提醒。"陸瑾瑜突然扯開她中衣,銀剪寒光閃過,蘇晴感覺鎖骨處傳來灼燒般的劇痛。他捻起那縷帶着胎記的皮肉,在火把下細細端詳:"你們蘇家女,都帶着這勞什子胎記。" 0
 
蘇晴疼得幾乎昏厥,卻聽見母親突然尖叫:"說!我說!那香囊里的毒蠍粉……是你父親從西域商人處購得!"她嘶啞的聲音裡帶着哭腔,"但婉君真正死因……是蘇雲買通了她的藥童……" 0
 
陸瑾瑜突然鬆手,蘇晴重重摔在血泊里。她看見母親被拖向刑架,鬢髮散亂地遮住半張臉,像極了祠堂里那些積灰的祖宗牌位。刑具加身時,母親突然轉頭望向她:"晴兒……祠堂神龕下……有……" 0
 
未說完的話被慘叫聲吞沒,蘇晴望着母親扭曲的面容,突然想起三日前長姐臨死前的話:"神龕下的婚書……周家與蘇家的秘契……"她突然劇烈掙紮起來,腕間鐵鏈發出刺耳的刮擦聲。 0
 
"看來蘇姑娘想起什麼了。"陸瑾瑜踩住她染血的嫁衣,蟒紋靴底碾過她鎖骨傷口,"不如由本官來猜——那婚書夾層里,寫着蘇家當年如何構陷周家通敵?"他忽然低笑出聲,"好姑娘,你猜本官在周氏祠堂,找到了什麼?" 0
 
 
蘇晴瞳孔驟縮。三日前她曾在祠堂神龕下發現周家密信,寫着二十年前蘇家如何偽造通敵證據,將周家滿門抄斬。而婚書夾層里的秘契,正是祖父與周父按了血手印的罪證。 0
 
"找到了這個。"陸瑾瑜突然從袖中抽出一封泛黃信箋,展開時蘇晴看見祖父的筆跡——"周氏滅門後,蘇陸兩家當永結同心"。她喉間發出困獸般的嗚咽,卻聽見陸瑾瑜陰冷的聲音:"你們蘇家欠周家的血債,該用三代女眷的心頭血來償。" 0
 
刑房鐵門突然被撞開,林珏渾身是血衝進來時,蘇晴正被吊在刑架上。他月白衣袍沾滿泥污,手中長劍挑開陸瑾瑜的匕首。蘇晴望着他染血的側臉,忽然想起上元節那夜,少年替她擦鞋面的模樣。 0
 
"放了她!"林珏劍尖抵住陸瑾瑜咽喉,聲音沙啞得可怕。蘇晴卻看見陸瑾瑜眼底泛起興奮的血紅,他忽然抓住劍刃,任鮮血順着掌紋滴落:"林公子可知,三年前婉君咽氣那夜,本官親手剜出了多少個叛徒的心?" 0
 
林珏瞳孔震顫,劍尖突然偏了半分。陸瑾瑜趁機反手奪劍,寒光閃過蘇晴眼前。她聽見林珏悶哼着倒地,血泊漫過他月白的衣袍,像極了那年春日他折的桃花。 0
 
"帶下去。"陸瑾瑜將染血長劍擲入刑架,轉身時玄色蟒袍掃過蘇晴染血的嫁衣。她望着他腰間晃動的雙魚玉佩,突然瘋狂地掙紮起來:"那玉佩……是林珏的!" 0
 
陸瑾瑜腳步頓住,指尖撫過玉佩上的血跡:"看來蘇姑娘還不知道。"他忽然湊近她耳畔,"三日前你長姐咽氣時,手裡攥着的……正是林公子托她轉交的信物。" 0
 
蘇晴感覺心臟被無形的手攥緊。三日前長姐咳血時,曾塞給她半塊玉佩,說是林珏托人帶進來的。她當時未及細看,此刻卻聽見陸瑾瑜陰鷙的笑聲:"可惜林公子不知道,那玉佩內側刻着你們蘇家的家徽。" 0
 
刑房外突然傳來烏鴉的啞啼,蘇晴望着石窗外透進的微光,想起及笄那夜林珏替她簪花時說的話:"這雙魚玉佩……等我高中,就換作聘雁下聘。"她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喉間湧出的血沫染紅了嫁衣上的並蒂蓮。 0
 
陸瑾瑜忽然捏起她染血的下頜:"知道本官為何留你到最後嗎?"他指尖划過她鎖骨傷口,引出一串血珠,"因為婉君臨死前,說最恨你們蘇家女的眼睛。"他忽然從刑架上取下鐵鈎,"這雙眼睛……不如剜下來餵狗。" 0
 
劇痛襲來時,蘇晴最後看見的是陸瑾瑜袍角沾着的桃花瓣。那是她及笄時林珏別在她鬢邊的,此刻卻隨着刑房的夜風打着旋兒,落在她逐漸模糊的視線里,像極了那年春日,他們共騎踏雪烏騅穿過的燈河。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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