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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從那天以後，朱文斌見了我和他媽跟見了仇人似的，家也不像家了。
我開始懷疑，這個房子是不是給錯了人？
有一天，朱文斌喝了酒回來，看見我坐在他家沙發上看電視，二話不說上來就是一腳。
"滾回你屋裡去！這電視是我買的，你看什麼看？"
我當時腦子嗡的一聲，五十多歲的人了，竟然被親兒子踹了一腳。
我站起來就給了他一巴掌："我是你爹！你敢這麼跟我說話？"
這一巴掌徹底點燃了導火索。
朱文斌像瘋了一樣衝過來，對着我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要不是鄰居聽到動靜趕來拉架，我可能當場就被打殘了。
"朱敬四，你給我聽着，"
朱文斌指着我的鼻子說，"這房子是我的，以後你和我媽別想踏進來半步！
滾去住你大兒子家！"
我心如刀絞。
我怎麼也想不明白，怎麼會養出這樣的兒子？
就這樣，我們兩老人被兒子趕出了家門。
沒辦法，村里也沒房子了，大兒子那又沒臉去。
我和老伴只好去江蘇，看找份活來干。
我想，離開一段時間，等朱文斌冷靜下來，或許父子關係還能修復。
在江蘇的日子很苦。
我們老兩口住在破舊的工棚里，我在工地還能做些小工，老伴撿些廢品，勉勉強強也能過日子。
只是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常常想起小時候牽着朱文斌的手，他奶聲奶氣地叫我"爸爸"的場景。那個聽話懂事的兒子，去哪了？
就這樣過了近兩年，2012年年初，家鄉有個親戚去世，按禮數我們得回去奔喪。
我想，離開這麼久了，朱文斌的氣應該消了，這次回去正好可以和好如初。
回到那天，下着小雨。
我和老伴拖着疲憊的身子，來到朱文斌家門口。
我沒敢直接進門，而是客客氣氣地敲門。
"誰啊？"朱文斌打開門，看見是我們，臉立刻沉了下來。
"兒子，爸媽回來了。村里王叔去世了，我們得去弔唁，想在你這住兩天..."
話還沒說完，朱文斌一腳把我們的行李踹了出來，重重地摔在泥水裡。
"滾！我家不歡迎你們！什么爹媽，我早就不認你們了！"
老伴當場就哭了："兒啊，我們是你親爹娘啊..."
"別叫我兒子！"
朱文斌咆哮，"你們要是再來，我見一次打一次！"
說完，他狠狠關上門，留下我們老兩口在雨中悽然而立。
那一刻，我的心死了。
我們只好去投奔大兒子，勉強住了幾天後又灰溜溜地回江蘇了。
沒辦法，大兒子雖然沒有直接趕我們出門，但也好不到哪裡去，就差指着我鼻子罵了。
村里人的閒話也傳開了，大家都知道我朱敬四一輩子老實巴交，養了個白眼狼兒子，真是活該。
聽到這些話，我就恨不得挖個地縫鑽進去。
半年後，又有親戚過世，我硬着頭皮直接回村里了。
也沒指望兩個兒子，就在村裡的親戚家住幾天。
可是，這樣反而惹惱了朱文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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