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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聽到我的追問，顧言那張剛恢復點血色的臉，「騰」地一下又紅了，眼神飄忽，活像只被抓包偷吃的小倉鼠。
「那個……ZG……」他支支吾吾，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就是……就是Zero Gu的縮寫……」
「哈？」我瞪大眼睛，「Zero Gu？你給自己起的代號？」這也太中二了吧！
「不是！」他急忙否認，臉更紅了，「是、是註冊遊戲賬號的時候，系統隨機生成的備選，我覺得……還挺順口的，就用了……」
我看着他窘迫的樣子，實在沒忍住，又笑了出來：「噗……隨機的？Zero Gu？虧你想得出來！」
「……」顧言的頭都快埋到咖啡杯里去了。
「那顏文字呢？」我繼續追問，「（￣▽￣）／ 這個，總不是系統隨機的吧？顧大學神，在文件批註里用顏文字，你這操作挺騷啊。」
「那個是……是手滑……不是，是習慣了……」他語無倫次，「跟、跟你聊天的時候用習慣了，改文件的時候沒注意，就、就順手打上去了……」
我看着他這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的樣子，心裡的那點彆扭徹底煙消雲散了。唉，這傢伙，真是……傻得有點可愛。
「行了行了，」我擺擺手，決定放過他，「這次就算你矇混過關了。不過，」我話鋒一轉，表情嚴肅起來，「顧言，或者說……Zero？」
我頓了頓，看着他緊張地咽了口唾沫，才繼續道：「線上是線上，線下是線下。你到底是顧言，還是Zero？」
這個問題，我必須搞清楚。我可以接受線上那個風趣幽默的Zero，也能慢慢嘗試了解現實里這個有點笨拙真實的顧言。但我不能接受一個需要戴着面具才能交流的人。
顧言沉默了。他低頭看着杯子裡的咖啡，過了很久，才抬起頭，眼神異常認真地看着我。
「都是我。」他說，聲音不大，卻異常清晰，「線上那個，是我想成為的樣子，或者說，是在你面前，我才敢表現出來的樣子。現實里這個……也是我。可能有點悶，有點無趣，有點……不擅長表達。」
他頓了頓，似乎有些艱難地繼續道：「夏晚，我知道我之前瞞着你不對。我害怕……害怕你知道Zero就是顧言之後，會徹底討厭我，連朋友都沒得做。」
「但是現在，我想讓你認識……完整的我。不管是顧言，還是Zero。」他看着我的眼睛，眼神里充滿了真誠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脆弱，「你……願意給我這個機會嗎？」
咖啡館裡很安靜，只有舒緩的音樂在流淌。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照進來，在他根根分明的睫毛上跳躍。
我看着他，心裡百感交集。
討厭嗎？一開始確實是。但現在……看着眼前這個因為害怕被討厭而小心翼翼、甚至有些笨拙地解釋着的顧言，我發現自己好像……真的討厭不起來了。
也許，是時候放下過去的偏見，重新認識一下這個人了。
畢竟，Zero帶給我的快樂和溫暖，是真實存在的。
我深吸一口氣，對他露出了一個笑容：「好啊。那……顧同學，或者Zero大神？以後請多指教？」
顧言愣住了，隨即，巨大的驚喜和釋然在他眼中綻放開來。他緊繃的嘴角終於徹底放鬆，露出了一個燦爛而耀眼的笑容。
「嗯！請多指教！」他重重地點頭，像個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看着他傻乎乎的樣子，我也忍不住笑了。
也許，從線上到線下的距離，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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