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年是葉晨來到這世界後過得最輕鬆快樂的一段日子,當然也有些不好的小插曲,那就是裴觀景和樓俞這兩個人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消息,每天都給他送信。
信上不是說今天得到了什麼好東西,就是說明天自己要去哪裡,問自己要他帶什麼。
葉晨看着只覺得頭大,他哪有空閒管他們,更何況有必要每天都送信嗎?這天下的大事,他現在身在王府能不知道嗎?
兩年來,發生了許多事。時間荏苒,匆匆而過,歲月不再,少年稚嫩的眉眼張開了,那艷麗舒華的一抹顏色是雪地中最不可忽視的耀眼存在。
「世子,王爺出事了,王爺出事了。」 只見院門突然闖進來一個小廝,正大聲喊叫。
葉晨猛地起身,雙手緊握成拳,眼神瞬間銳利起來,「小言,你說什麼,慢點說。」
葉晨一把抓住小言的胳膊,用力之大,指關節都泛白了,急切地問他。小言頓了下,喘着粗氣說:「世子不好了,王爺的軍隊被臨州的軍隊半夜偷襲,軍中損失慘重,而王爺現在下落不明。」
聞言,葉晨皺起眉頭,眼神中透露出擔憂和憤怒,「好了,不要再說,現在召集王府中所有的護衛和暗衛,都與我一同出行,勢必把父王帶回來。」
小言連連點頭,轉身慌慌張張地着手去辦。
而葉晨也是迅速收拾包袱,手指快速地將衣物塞進包袱里,準備親自前去找劉瑾。
換了一身便衣,葉晨在劉瑾安排給他的暗衛護送下,一頭衝進了已經淪陷的安城軍營。這裡是劉瑾最後消失的地方,現在臨州人走了,但很有可能還會打個回馬槍,而劉瑾也有可能還在某個角落躲着。
而現在臨州人也只是派了一隊人馬駐守這裡,其餘的主力軍隊繼續追着崇州軍打。
還好霍將軍是爹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此刻他頂着父親的名號對戰,崇州軍才能不失散民心,要不然軍心潰散,安城就怕是保不住了。
從遠處看,兩軍兵馬交戰,火光連天,葉晨在身邊侍衛的守護下,揮劍打落這些小兵,眼神堅定地一直沿路尋找着任何和劉瑾有關的可能線索。
不能耽擱時間,他要儘快找到劉瑾,這不僅是他的父親,他現在更是整個崇州的希望,要是他出了事,那恐怕崇州的下場就是要和雲州一樣被各州瓜分了。
想到這裡,葉晨回頭一看,守護他的侍衛已經越來越少,離他最近的也隔着十多米,被那些臨州軍攔住。
葉晨咬了咬嘴唇,緊了緊手中的劍,頭也不回的繼續向軍隊深處跑去。
而那邊廂,裴觀景也正在着急的找尋着葉晨。
在得到臨州偷襲崇州,淮安王失蹤的消息後,他就覺得葉晨一定會去找劉瑾,於是他日夜兼程,兩天一夜沒有睡覺,跑死了三匹馬才趕到了崇州安城。
裴觀景躲開那些交戰的士兵,身體靈活地穿梭在人群中,現在敵友不分,他不想拖時間,只要慢一分,葉晨的危險就會多一分。
他沿着大帳搜尋,裡面沒有;軍營里四處尋找了一圈之後,依然是沒有。
到處都是奔走的人,可是茫茫人海中,唯獨不見那個讓他時刻心之念之的人。
他不敢去想如果葉晨此時有了什麼意外他會怎麼辦,他只是腳步匆匆地一遍遍繞着軍營找尋着他。
終於,火光沖天,濃煙滾滾中,他看到葉晨單薄的身影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蕭瑟如深秋落葉。
而此時葉晨也看到裴觀景了。
淚眼朦朧中,他的身影雖是瘦削,但依然讓他瞬間覺得安穩。
他長大了,原本稍矮的身影變得挺拔,略微帶了些風姿,卻又輕輕一彎似乎能折掉。
葉晨站在原地,看着裴觀景慢慢的向他走近,雙手不自覺地微微顫抖着。
他一邊落淚,一邊還在想着,他怎麼會在這裡,父親他怎麼找不到。
愣在原地,許久,裴觀景上前來緊緊的抱住了他,一隻手輕輕撫摸着葉晨的後背,在他的耳旁輕聲的喚了一聲:「阿晨。」
葉晨瞬間眼中的淚水流的更厲害了。
兩年不見,他也緊緊的回抱住了他,雙臂用力地環住裴觀景的腰。
即使生他的氣,這種時刻他也捨不得放開他的手。最後兩個人總算是艱難的逃出了軍營。
其實在一開始裴觀景找到葉晨的時候,那時他就已經身上受了傷,而後逃出的過程中,他護着葉晨,用身體擋住射向葉晨的箭,四處都是追兵,受的傷就更重了。
兩人跌跌撞撞地在黑暗中摸索前行,葉晨的靴底碾碎枯枝,驚起幾聲夜梟的啼叫。裴觀景的身體越來越沉,葉晨幾乎是半拖半拽地前行,後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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