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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3.
那天之後，我的身體狀況急轉直下。
每天早上醒來，我都感覺渾身像被碾壓過一樣，骨頭縫裡滲着疼。
簡單的洗漱都讓我氣喘吁吁，鏡子裡的臉色蒼白得嚇人。
我強撐着去上班，卻在辦公室暈倒。
醒來時已經躺在醫院病床上，護士正在給我輸液。
"宋小姐，您的情況很不樂觀。"
主治醫生皺着眉頭看着檢查報告，"您本身就有輕微貧血，這次大量捐獻骨髓，對身體損傷很大。目前骨髓再生功能受損，需要長期調養。"
「我會......死嗎？」
我輕聲問道，聲音里沒有恐懼，只有疲憊。
醫生沉默了片刻，輕輕點頭：「如果不及時治療，可能會發展為再生障礙性貧血，甚至骨髓衰竭。」
我苦笑着看向窗外。
原來我不僅是移動骨髓，還是一個隨時可能報廢的次品。
就在這時，手機突然響起，是一個陌生號碼。
「安心姐~」林薇薇甜膩的聲音傳來，「庭哥哥說你拉黑了他？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啊？」
我沒有回答，靜靜地聽着她繼續說下去。
「其實我也很無奈呀。」
她的聲音帶着委屈，「我也不想生病的，但是庭哥哥對我太好了，我也沒辦法拒絕他的關心啊。」
「她的聲音突然變得得意：「你知道嗎，安心姐。庭哥哥說了，如果你不配合，他就和你分手。反正你們也沒領證，分手很容易的。」
我握緊了手機，指節發白。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要不，我讓庭哥哥哄哄你？」
她的語氣輕佻，字裡行間充滿了勝利者的炫耀。
我冷冷開口：「林小姐，請你搞清楚，我不是生氣，我是噁心。噁心你，也噁心我自己。」
「你！」
她的聲音瞬間變得尖銳，「宋安心，你別不識好歹！要不是看在你給我捐骨髓的份上，庭哥哥早就和你分手了！」
我掛斷電話，心如死灰。
晚上回到家，發現顧庭正坐在客廳。
他很久沒回來了，此刻卻一臉怒氣地站起來質問我："宋安心，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薇薇都道歉了，你還要怎樣？"
「我鬧？」
我直視着他的眼睛，"顧庭，你說，我在你心裡到底算什麼？"
「你別無理取鬧。」
他不耐煩地揉了揉太陽穴，「薇薇只是我妹妹，你何必這么小心眼。」
「妹妹？」
我冷笑一聲，「你對妹妹的態度，可真是令人感動啊。」
「你什麼意思？」
他皺起眉頭。
「沒什麼意思。」
我從包里拿出醫院的檢查報告，「看看吧，這就是你妹妹給我的禮物。」
顧庭掃了一眼報告，臉色立刻沉了下來：「偽造醫療報告？宋安心，你為了爭寵，手段還真是越來越低劣了。」
我愣在原地，眼淚不受控制地滑落。
原來在他心裡，我是這樣的人。
「你說得對。」
我擦掉眼淚，突然笑了起來，「我確實很低劣，低劣到竟然相信你會關心我的死活。」
顧庭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臉上立刻露出溫柔的笑容：「薇薇，怎麼了？…別怕，我馬上回來。」
掛斷電話，他看都不看我一眼，轉身就要離開。
「顧庭。」
我叫住他，聲音出奇地平靜，「如果有一天，林薇薇再次需要骨髓，你會怎麼做？」
他停下腳步，沒有回頭：「這還用問嗎？當然是再找你捐。」
「如果我已經死了呢？」
「那就......」
他頓了頓，「找別人唄，反正配型高的人多的是。」
我突然笑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顧庭，謝謝你告訴我真相。」
他疑惑地回頭看我：「什麼真相？」
「我終於知道自己在你心裡的位置了。」
我摘下無名指上的戒指，放在茶几上。
顧庭的皺了皺眉頭，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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