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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砰！砰！砰！"
劇烈的砸門聲驚得林小凡從行軍床上彈了起來，鐵架床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他揉了揉酸脹的眼睛，看了眼手機——凌晨1:23，5月20日，他的25歲生日。
"林小凡！你這個月的房租還要拖到什麼時候？"房東老王粗獷的嗓音穿透薄薄的複合板門，"今天再不給錢，老子就把你的東西全扔出去餵狗！"
林小凡的喉嚨發緊，他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前，透過貓眼看到房東那張因憤怒而漲紅的臉。老王身後還站着兩個膀大腰圓的年輕人，手裡拿着蛇皮袋，看樣子是準備來清場的。
"王叔，再給我三天，我工資馬上就..."
"放屁！"老王一腳踹在門上，震得門框簌簌落灰，"你上個月也是這麼說的！今天不見錢，就給我捲鋪蓋滾蛋！"
林小凡的後背滲出冷汗，他顫抖着解鎖手機，點開銀行APP。屏幕的藍光在昏暗的出租屋裡格外刺眼，餘額顯示：47.85元。信用卡還款通知像催命符一樣跳出來，鮮紅的數字刺痛他的視網膜：本期最低還款額3289元，逾期15天。
"叮——"手機又響了，是母親發來的語音消息。
林小凡把耳朵貼在揚聲器上，母親帶着哭腔的聲音鑽進耳蝸："小凡啊...那些要債的又來了...他們說再不還錢，就要把咱家房子...你爸當年治病借的二十萬..."
他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卻感覺不到疼痛。牆上掛着的廉價時鐘滴答作響，每一聲都像是倒計時。
"媽，再給我一周時間。"他咬着後槽牙回復，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我一定會想辦法的。"
掛掉電話，林小凡癱坐在吱呀作響的椅子上。這間不足十平米的出租屋散發着霉味，天花板上的水漬像一張嘲笑的鬼臉。桌上堆滿了被拒的求職簡歷，每一封都蓋着鮮紅的"不予錄用"印章。牆角的外賣盒裡，幾隻蟑螂正在享用他的"生日宴"——半碗已經發餿的泡麵。
手機再次震動，是公司HR的郵件。
"很遺憾地通知您，由於公司業務調整..."
林小凡沒看完就關掉了屏幕。他早就料到這個結局——連續加班一個月，每天工作到凌晨，卻還是沒能保住這份月薪五千的工作。主管臨走時的話還在耳邊迴響："小林啊，不是我不幫你，你這個月的業績實在太差了..."
窗外，城市的霓虹燈依舊閃爍，車水馬龍的喧囂透過劣質玻璃窗傳來。林小凡抓起皺巴巴的外套衝出房門，生怕慢一步就會被房東堵在屋裡。
五月的夜風帶着潮濕的氣息，林小凡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頭。他的影子被路燈拉得很長，像一條落魄的野狗。路過一家奢侈品店時，櫥窗里展示的最新款手機標價9999元，相當於他兩個月的工資。
"先生，行行好吧..."一個乞討的老婦人伸出枯瘦的手。
林小凡下意識地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加快腳步離開。轉過街角，一家24小時便利店的燈光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歡迎光臨。"收銀員頭也不抬地說道，手指在手機屏幕上飛快滑動。
林小凡在貨架前徘徊了很久，最終拿起一塊最便宜的奶油蛋糕——標價49.9元。這是他給自己準備的25歲生日禮物，也可能是接下來兩天的伙食。貨架另一側，幾個穿着時髦的年輕人正在挑選進口啤酒，嬉笑聲刺痛着他的耳膜。
"就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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