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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喂！醒醒！這裡不能睡覺！"
一根警棍粗暴地捅在林小凡的腰眼上。他猛地睜開眼睛，刺眼的陽光從地鐵站入口斜射進來，照得他眼前發黑。口水在他嘴角結了痂，後頸因為靠着冰冷瓷磚而僵硬得像塊木頭。
"證件拿出來。"保安不耐煩地敲着警棍。
林小凡手忙腳亂地從口袋裡掏出錢包，身份證掉在了地上。保安彎腰撿起時，皺起了鼻子——林小凡身上還帶着天橋下的霉味和便利店的廉價蛋糕味。
"喲，還是個白領呢。"保安瞥了眼他皺巴巴的襯衫，語氣里的輕蔑毫不掩飾，"怎麼混成這樣了？"
林小凡沒回答，只是機械地接過證件。他看了眼手機——7:30，公司打卡時間。雖然張主管昨天已經開除了他，但他必須回去收拾東西，至少要把抽屜里母親的照片拿回來。
地鐵早高峰的人流像沙丁魚罐頭。林小凡被擠在角落裡，額頭貼着冰冷的車窗。玻璃倒映出他布滿血絲的眼睛和青黑的眼圈，活像個流浪漢。手機震動了一下，是房東發來的最後通牒："今天中午12點前不交租就換鎖"。
公司大樓的旋轉門依舊光鮮亮麗。林小凡拉了拉襯衫下擺，試圖讓自己看起來體面些。但前台小姐一看到他，立刻按下了保安呼叫按鈕。
"我...我來拿我的東西。"林小凡的聲音乾澀得像砂紙摩擦。
"張主管交代過了，你的物品已經打包好了。"前台從櫃檯下面拿出一個紙箱，裡面雜亂地塞着幾本筆記本和一個相框，"請簽收。"
相框裡是他和母親的合影，去年春節拍的。玻璃已經碎了，蜘蛛網般的裂紋正好橫亘在母親的笑臉上。
電梯門打開，張主管帶着幾個銷售部的同事走出來。看到林小凡，他們先是一愣，隨即爆發出一陣刻意壓低的笑聲。
"喲，這不是咱們的'慈善家'嗎？"張主管刻意提高音量，"聽說你昨天去註冊什麼基金會了？怎麼，打算搶紅十字會生意啊？"
同事們配合地發出鬨笑。林小凡抱着紙箱的手指關節發白，喉嚨像堵了一團棉花。
"對了，"張主管轉身前突然想起什麼，從公文包里抽出一個信封，"你的離職證明。上面寫的是'因長期曠工被辭退'，可別說我冤枉你啊。"
信封砸在林小凡胸口，輕飄飄地落在地上。他彎腰去撿時，聽見有人小聲說："聽說他欠了一屁股債，女朋友也跑了..."
走出公司大樓，五月的陽光刺得林小凡睜不開眼。他坐在馬路牙子上，顫抖着打開手機銀行。系統凍結的資金還剩60小時才能解封，而他的可用餘額只有昨晚那筆意外獎勵——5000元。
"叮咚——"
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請問是林小凡先生嗎？我們是城西救助站，昨天您幫助的老人找到了家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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