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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窗外陽光明媚，照進這間即將不屬於他的公寓。林小凡機械地收拾着行李，把為數不多的私人物品塞進行李箱：幾件衣服、母親的相片、從山區帶回來的一塊鵝卵石——那個化肥袋小女孩硬塞給他的"禮物"。
手機突然震動，是系統提示：
【危機等級：紅色】
【建議採取緊急補救措施】
【當前善意值：31/100】
林小凡苦笑一聲，扔開手機繼續收拾。到了這個地步，還有什麼可補救的？
收拾到書桌抽屜時，一張名片掉了出來——蘇雨晴的。林小凡下意識地搜索她的社交賬號，想看看這個"舉報者"現在有多得意。
最新一條發布於兩小時前，是一篇長文：
"關於近期某慈善爭議的個人看法......動機不純的善行，總比精緻的冷漠強。我們追求純粹，但不能因為不完美就否定所有嘗試......"
林小凡的手指停在屏幕上。文章沒有提他的名字，但評論區已經吵翻天，不少人@他大罵"偽君子"。而蘇雨晴的回覆只有一句："我反對任何形式的網絡暴力。"
窗外傳來搬家公司的喇叭聲，提醒他時間到了。林小凡最後環顧了一圈這個住了三年的公寓，拖着行李箱走了出去。
街頭陽光刺眼，行人匆匆。林小凡站在十字路口，突然不知道該往哪去。手機又響了，是李校長的號碼。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林先生！"老校長的聲音比往常更加沙啞，"教育局的調查組剛走，他們說...說下個月要暫停我們學校的補貼......"
電話那頭傳來孩子們晨讀的聲音，清脆稚嫩，背誦着"人之初，性本善"。林小凡的喉結上下滾動，一個念頭突然閃過腦海。
"李校長，"他打斷老人的訴苦，"學校的伙食費一年要多少？"
"啊？"老校長愣了一下，"大概...大概六萬左右......"
"給我個賬號。"林小凡說，"不要告訴任何人是誰轉的。"
十分鐘後，他站在ATM機前，將最後一筆可用資金——剛好六萬整——轉入了那個山區小學的公共賬戶。轉賬備註寫着："一個罪人的補償"。
沒有系統提示，沒有返現通知。林小凡長舒一口氣，反而感到一種奇特的輕鬆。他拖着行李箱走向地鐵站，準備去長途汽車站碰碰運氣——也許南方哪個小城還需要廉價勞動力。
三天後，林小凡正蜷縮在一家網吧包廂里啃方便麵，手機突然瘋狂震動起來。幾十條未讀消息和未接來電，全是陌生號碼。他困惑地打開社交媒體，發現自己的名字又上了熱搜——#尋找匿名捐贈人#。
點開話題，第一條是一段被轉發十幾萬的視頻：李校長帶着五個山區孩子站在城市廣場上，手裡舉着一沓手寫信和畫。老人對着鏡頭說："有位好心人匿名資助了我們學校，孩子們想當面說聲謝謝......"
畫面切換到孩子們展示自己的畫作：歪歪扭扭的太陽、小房子，還有一張特別顯眼——一個高大的火柴人牽着小火柴人，旁邊寫着"謝謝林叔叔"。
"我們問遍了所有資助過學校的人，"李校長繼續說，"只差林小凡先生沒聯繫上......"
評論區徹底反轉，之前罵得最凶的幾個大V現在紛紛發文"理性探討慈善監管"。而置頂的一條是蘇雨晴轉發的："有時候，我們急於評判，卻錯過了看見真心的機會。"
林小凡的鼻腔突然一陣發酸。他關掉網頁，發現系統不知何時更新了狀態：
【善意值回升至89/100】
【返還倍數恢復至100倍】
【特別獎勵：危機應對禮包】
還沒等他細看，包廂門突然被推開。張浩氣喘吁吁地衝進來，臉上再沒了之前的囂張："表哥！出大事了！趙天明被稅務局帶走了！他讓我轉告你，那些黑料不是他放的，是王導......"
林小凡緩緩站起身，三天沒刮的鬍子讓他看起來憔悴又危險："張浩，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幹什麼嗎？"
張浩吞了吞口水，不自覺地後退一步："表、表哥......"
"我想請你吃頓飯。"林小凡突然笑了，"然後，我們好好談談那個'五五分賬'的事。"
窗外，夕陽正好。城市的霓虹燈一盞盞亮起，像是一條突然展開的全新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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