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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刺進來，林小凡眯着眼睛看了看手機——5:30。這是他住進這家廉價旅館的第七天，床墊里的彈簧硌得他背疼，但至少比網吧舒服些。
"叮咚——"
銀行APP的提示音在寂靜的房間裡格外清脆。林小凡猛地坐起身，屏幕上的數字讓他揉了揉眼睛：餘額1,287,652元。這是系統在他匿名捐款後，以"危機應對禮包"名義一次性返還的金額。
"這也太多了..."他喃喃自語，手指懸在屏幕上方遲遲不敢點確認。
過去一周，輿論風暴奇蹟般平息。媒體的焦點轉向了趙天明的稅務問題，而那個"尋找匿名捐贈人"的話題也漸漸降溫。最令林小凡意外的是，系統返還倍數悄悄提升到了120%，而且提現限制放寬到了15%。
手機突然震動，是蘇雨晴的短信："今天下午兩點，老地方見。有項目談。"
簡短的十幾個字，林小凡卻讀了四五遍。自從輿論反轉後，蘇雨晴主動聯繫了他三次，從最初的道歉到後來的項目諮詢，態度軟化得讓他有些不適應。
陽光漸漸強烈起來，林小凡拉開窗簾，看着樓下忙碌的早點攤。賣煎餅的大媽動作麻利，給每個顧客遞食物時都會附帶一個樸實的笑容。他突然想起山區小學食堂里，那個用化肥袋當書包的小女孩分飯時認真的表情。
"也許...這就是關鍵？"一個念頭閃過腦海。
林小凡打開筆記本，飛快地記錄下這個新發現：當他不刻意追求回報時，系統反而給得更多。匿名捐款如此，之前的山區之行也是如此。
"真慈善+軟營銷..."他在紙上畫了個圈，"做真實的善事，但允許合理的商業曝光。"
下午一點五十，林小凡提前到達約定的咖啡廳。他特意換了新襯衫，還剪了頭髮，不想再讓蘇雨晴看到自己落魄的樣子。
"你來早了。"
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蘇雨晴今天穿了件淺藍色襯衫，頭髮紮成幹練的馬尾，眼下隱約可見淡淡的黑眼圈。
"山區的事情...謝謝你。"林小凡脫口而出。
蘇雨晴愣了一下，隨即搖頭："我只是說了實話。"她放下公文包，取出一疊文件，"看看這個吧，留守兒童藝術教育計劃。"
接下來的半小時，林小凡全神貫注地聽着蘇雨晴講解項目細節。這個計劃旨在為山區孩子提供美術、音樂等課程，預算卻只有區區二十萬。
"我算過了，"蘇雨晴咬着筆帽，"如果壓縮行政開支，再找些志願者，勉強夠三所學校半年..."
"我給你兩百萬。"林小凡突然說。
蘇雨晴的筆掉在地上："什麼？"
"兩百萬，先期投入。"林小凡向前傾身，"但我有條件——賬目完全公開，允許適度宣傳，不接受任何灰色交易。"
這正是蘇雨晴自己在社交媒體上呼籲的"透明慈善"理念。她眯起眼睛打量林小凡，似乎在判斷這個突如其來的慷慨背後是否有陷阱。
"為什麼突然..."
"因為我發現了一個秘密。"林小凡笑了笑，"最功利的善行也比最高尚的冷漠強。但如果我們能把'功利'變得透明、可控呢？"
陽光透過落地窗照在兩人之間的桌面上，文件邊緣泛起淡淡金邊。蘇雨晴的指尖輕輕敲打着咖啡杯，發出清脆的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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