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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雨點敲擊窗戶的聲音像一串急促的密碼。林小凡盯着電腦屏幕上的工商局通知郵件，手指在鍵盤上方懸停許久，最終無力地垂下。
"關於突擊檢查'微光公益'資金往來的通知..."
郵件的措辭彬彬有禮，卻字字如刀。舉報人提供了詳細線索，指控他通過公益項目洗錢和非法集資。最致命的是，附件里居然有他早期用"小凡愛心基金"自捐自收的轉賬記錄——這些本該只有趙天明掌握的資料。
手機屏幕亮起，是張浩的信息："哥，趙會長開價兩百萬買你那個秘密。他說了，給現金，不連號，查不到。"
林小凡冷笑一聲，將手機扔到床上。窗外雨勢漸大，一道閃電劃破夜空，照亮了貼在牆上的山區兒童畫作——那個用化肥袋當書包的小女孩畫的"謝謝林叔叔"。
"叮——"
系統提示音突兀地響起。林小凡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瞬間血液凝固——
【嚴重警告！】
【檢測到宿主持續投機行為】
【懲罰程序啟動倒計時：72小時】
【處置措施：1.回收全部初始資金 2.公開所有操作記錄】
【備註：最後一次糾正機會】
手機從林小凡手中滑落，砸在地毯上發出悶響。他機械地彎腰撿起，屏幕已經布滿蛛網狀裂紋，倒計時數字無情地跳動着：71:59:23。
"怎麼會..."他喃喃自語，眼前浮現出山區孩子們的笑臉、蘇雨晴認真核對的賬本、甚至是那個流浪老人顫抖着接過粥的手。這段時間他明明在真心做善事，系統憑什麼判定他"投機"？
除非...除非系統判斷的標準根本不是他做什麼，而是他想什麼。
這個念頭如閃電般劈進腦海。林小凡渾身一顫，想起自己接受趙天明支票時那一閃而過的算計，想起看到媒體報道時暗自竊喜的虛榮，想起每次捐款後條件反射般檢查賬戶的貪婪...
雨聲漸急，仿佛千萬隻手指在叩問他的良心。林小凡抓起外套衝出門去，甚至顧不上換掉拖鞋。
出租車在雨夜中疾馳，水花四濺。林小凡不斷催促司機加速，手指無意識地在膝蓋上敲擊着倒計時的節奏。71:45:36...71:45:35...
"微光公益"辦公室的燈光還亮着。透過雨幕，林小凡看到蘇雨晴獨自伏案的剪影。他三步並作兩步衝上樓梯，重重推開玻璃門。
"誰——"蘇雨晴驚得站起來，看清是林小凡後才鬆口氣，"你瘋了？這麼晚..."
"你看這個。"林小凡直接打斷她，將手機拍在桌上。
屏幕上的倒計時仍在繼續：71:38:09...71:38:08...
蘇雨晴困惑地皺眉："這是什麼倒計時APP？"
"不是APP。"林小凡的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如果我說，我所有的錢，所有的捐款，都來自一個...一個'系統'，你信嗎？"
辦公室瞬間安靜得可怕，只有雨滴拍打窗戶和空調運轉的嗡嗡聲。蘇雨晴的表情凝固了，目光在林小凡和手機之間來回遊移。
"你喝酒了？"她試探性地問。
林小凡苦笑一聲，點開系統界面，將最近幾筆捐款和返現記錄展示給她看。數字精確到秒的轉賬記錄，不可能偽造的銀行流水，還有那些詭異的提示信息...
"我知道這聽起來像天方夜譚。"他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但事實就是這樣。現在系統要懲罰我，72小時後，所有錢都會被收回，我的所有操作記錄會被公開——包括那些見不得人的測試。"
蘇雨晴緩緩坐下，手指輕輕觸碰屏幕，仿佛在確認這不是幻覺。她的睫毛在燈光下投下一小片陰影，遮住了眼中的情緒。
"所以...那些捐款..."她的聲音很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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