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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天還沒亮，長途大巴在盤山公路上顛簸。林小凡額頭抵着冰涼的車窗，試圖緩解徹夜未眠的頭痛。手機屏幕在昏暗的車廂里泛着幽幽藍光——倒計時66:13:22...66:13:21...
"還在看？"坐在過道另一側的蘇雨晴壓低聲音，"省點電量吧，山里充不了電。"
林小凡鎖上屏幕，轉頭看向窗外。晨霧中的山巒如同蟄伏的巨獸，讓他想起趙天明那雙藏在金絲眼鏡後的眼睛。三天前那場雨夜坦白後，蘇雨晴的反應出乎他意料——沒有嘲笑，沒有質疑，只是立刻拉着他開始制定"末日拯救計劃"。
"給。"蘇雨晴遞來一個保溫杯，"提神的。"
林小凡啜了一口，苦澀的中藥味讓他差點嗆到。杯壁上貼着一張便利貼：「第三十七條：禁止商業贊助超過項目預算20%」。這是他們連夜擬定的"微光公益"章程中的一條，整整五十條規定，蘇雨晴用便簽一條條標註在他日常會用的物品上。
"有必要這樣嗎？"他小聲抱怨。
蘇雨晴頭也不抬地翻着賬本："對你？非常必要。"
大巴一個急剎車，前排小孩的哭聲打破了車廂里沉悶的氣氛。林小凡藉機湊近蘇雨晴："說真的，你為什麼幫我？別說是因為愛心，正常人聽到'系統'這種事早該報警了。"
蘇雨晴的手指停在賬本某頁，那裡貼着一張山區孩子的照片："因為我見過太多偽君子，你是唯一一個承認自己目的不純的。"她合上賬本，"而且...系統選中你，總有原因。"
這句話在林小凡心裡激起一陣異樣的波動。他低頭看了看手機，倒計時依舊無情地流逝，但系統的警告信息下多了一行小字：「協作模式激活，懲罰程序暫停計算」。
崎嶇的山路讓大巴晚點三小時。當李校長見到風塵僕僕的兩人時，驚訝得差點摔了老花鏡。
"林先生！蘇小姐！怎麼不提前..."
"李校長，我們需要您幫忙。"蘇雨晴直切主題，"最快能召集多少村民開會？"
兩小時後，村委會議室擠滿了人。林小凡站在黑板前，手心冒汗。台下幾十雙眼睛齊刷刷盯着他——有滿臉皺紋的老人，有抱着嬰兒的婦女，還有幾個膽大的孩子從人縫中探出腦袋。
"我們想成立'微光公益'..."林小凡聲音發緊，差點咬到舌頭。
蘇雨晴看不下去，接過話筒："簡單說，我們會把城裡人捐的錢，一分不少地用在大家身上。但有個條件——"她環視眾人，"每一分錢的去向，都要清清楚楚記下來，所有人都能查。"
會議室嗡嗡作響，村民們交頭接耳。一個缺了門牙的老漢大聲問："憑啥信你們？上回那個趙老闆也說得好聽..."
林小凡下意識摸向口袋裡的手機，卻摸到了另一樣東西——那塊山區孩子送的鵝卵石。他深吸一口氣，走到老漢面前："大爺，您養雞嗎？"
"養啊，咋了？"
"如果我說，您每餵雞一斤穀子，我給您一百斤，但必須用這一百斤繼續養雞...您干不干？"
老漢瞪大眼睛："有這好事？"
"就是這麼回事。"林小凡轉向所有村民，"但有個規矩——穀倉鑰匙得交給村里最較真的人保管。"
會議室爆發出大笑，氣氛瞬間輕鬆起來。蘇雨晴驚訝地看了林小凡一眼，悄悄豎起大拇指。
三天後，"微光公益"在村委會掛了牌。簡陋的木牌上刻着章程第一條：「所有賬目向太陽開放」。掛牌儀式上，林小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新組織認證通過】
【透明度評級：A】
【返還倍數提升至150%】
【懲罰倒計時暫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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