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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長舒一口氣，但還沒來得及高興，蘇雨晴就塞給他一張車票："回城。還有56小時，夠談三個商業合作了。"
回程的大巴上，林小凡睡得昏天黑地。夢裡他看見系統變成一頭巨獸，張着血盆大口要吞掉所有錢。驚醒時，口水已經把蘇雨晴的肩膀浸濕一小塊。
"對、對不起！"他手忙腳亂地掏紙巾。
蘇雨晴沒出聲，只是指了指窗外。大巴正駛過城區，路邊一家麵包店的櫥窗上貼着"旺鋪轉租"的紅字。
"第一家合作對象，就它了。"她說。
"陽光麵包坊"比想象中還要蕭條。櫃檯里孤零零擺着幾個乾巴巴的牛角包，收銀台前掛着"老闆親自上陣"的手寫牌。店主是個滿臉倦容的中年女人，聽說他們的來意後，警惕變成了懷疑。
"公益合作？不要錢？"老闆娘擦着麵粉手，"別唬我了，城裡人套路深得很。"
林小凡正要解釋，蘇雨晴已經拿出一份合同："每賣出一個麵包，您捐1元給山區兒童。作為回報，我們負責宣傳，提升您店鋪知名度。"
"就這麼簡單？"
"還有，"林小凡補充，"我們會預購一萬個麵包，送給環衛工人。您只要成本價。"
老闆娘的手抖了一下："一、一萬個？"
【商業合作檢測】
【模式評估中...】
【初步判定：合規】
系統提示讓林小凡信心大增。他趁蘇雨晴和老闆娘討論細節時，悄悄在合同補充條款里加了一條：微光公益可獲得銷售額20%作為管理費。小字藏在密密麻麻的附錄里，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三天後，"買麵包=做公益"的活動席捲全城。麵包店門口排起長隊，本地媒體爭相報道。系統返還的資金如潮水般湧入，林小凡看着賬戶里不斷跳升的數字，心跳加速。
"你是不是有事瞞我？"活動第五天，蘇雨晴突然闖進臨時辦公室，把一沓紙摔在桌上。
林小凡抬頭，對上她噴火的眼睛："怎麼了？"
"怎麼了？"蘇雨晴抽出合同副本，指着那個被熒光筆圈出的小字條款，"20%提成？這就是你說的'透明慈善'？"
林小凡的耳根發燙："這是合理的管理費..."
"合理？"蘇雨晴聲音拔高，"你知不知道老闆娘為了趕訂單，已經三天沒合眼了？知不知道她丈夫中風臥床，全指望這個店？"
辦公室玻璃門外，幾個志願者好奇地張望。林小凡起身拉下百葉窗，壓低聲音："錢又不是不進公益賬戶..."
"有區別嗎？"蘇雨晴冷笑，"系統返現翻倍了吧？你還是在利用別人的善心賺錢！"
林小凡啞口無言。系統確實慷慨地給了200%返現，遠高於平時的150%。他正想辯解，辦公室門突然被輕輕叩響。
"請問..."一個沙啞的聲音傳來，"這裡是微光公益嗎？"
門開處，一位坐着輪椅的老人緩緩進入。他約莫六十多歲，褪色的西裝熨得一絲不苟，胸前別着一枚鏽跡斑斑的畫家徽章。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腿——右褲管空空蕩蕩，左腿僵硬地平放在輪椅踏板上。
"聽說你們在找真正的公益項目？"老人從舊公文包里取出一疊泛黃的照片，"看看這些吧，都是我教過的孩子。"
照片上是各種殘疾兒童作畫的場景：失去雙臂的男孩用嘴咬着畫筆，盲童用手指觸摸顏料，聾啞兒童對着鏡子練習表情...每張照片角落都標着日期，最早的一張已經泛黃卷邊。
"我叫周國安，美術老師。"老人輕輕撫摸照片，"四十五年了，沒要過一分錢報酬。"他突然抬眼直視林小凡，"但現在，我需要錢——不是為我，是為這些孩子。"
林小凡喉頭髮緊。系統適時地震動起來：
【檢測到高價值公益目標】
【建議：立即對接】
【特別提示：真誠度將影響返現係數】
蘇雨晴的表情柔和下來，蹲下身與老人平視："周老師，您需要多少資金？"
"三十萬。"老人平靜地說，"夠租場地、買材料、請兩個助教。我可以教孩子們用藝術謀生，不再靠人施捨。"
林小凡的心臟劇烈跳動。三十萬，按系統現在的返現倍數，意味着九十萬進賬。但蘇雨晴警告的眼神讓他如芒在背...
"我們需要討論一下。"蘇雨晴推着周老師的輪椅往外走，"小張，給周老師倒杯茶。"
門一關上，蘇雨晴就轉身揪住林小凡的衣領："聽着，你要是敢在這位老人身上玩花樣，我保證讓你那見不得光的系統曝光！"
林小凡掙開她的手，整了整衣領："我沒那麼無恥。"他指向牆上貼着的兒童畫，"但你也得承認，沒有系統，這些孩子連被幫助的機會都沒有。"
兩人劍拔弩張地對峙着，誰也沒注意到辦公室的門開了一條縫，周老師的輪椅靜靜地停在門外，老人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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