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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林總，這幅放哪兒？"一個手臂刺青的年輕人舉着畫框問道。他叫阿龍，是老周最早的學生之一，曾經混跡街頭，現在靠紋身手藝謀生。
"別叫我林總。"林小凡接過畫，"叫我小林就行。"
阿龍咧嘴一笑，露出缺了顆門牙的笑容："周老師說您是好人，捨得把最好的位置留給'垃圾人'的畫。"
林小凡胸口發悶。展廳中央最顯眼的位置，老周堅持要掛那幅《乞討者的尊嚴》——畫中衣衫襤褸的老人挺直腰板接過麵包，而不是卑躬屈膝地乞討。
布展最後一天，林小凡在儲物間發現老周獨自擦拭着一張舊照片。見他進來，老人慌忙將照片塞進口袋，卻不小心掉在地上。
泛黃的照片上是一群戴安全帽的礦工，站在井口前合影。林小凡彎腰撿起，目光立刻被角落裡的年輕人吸引——那熟悉的眉眼，分明是年輕時的趙天明！
"這是..."
"二十多年前的事了。"老周一把搶回照片，聲音突然變冷，"我在礦上做安全員時拍的。"他轉動輪椅準備離開，又停住，"林先生，畫展結束後，我們兩清。"
林小凡站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系統突然震動：
【警告！】
【檢測到關聯人物危險值上升】
【部分資金已凍結】
【建議：謹慎處理歷史關係】
畫展開幕當天，人流超出預期。老周的畫作以驚人的速度售罄，尤其是那幅《天橋下的老兵》，被一位企業家以十萬高價拍下。林小凡站在收銀台旁，看着系統不斷跳動的返現數字，卻沒有預期的喜悅。
"林先生。"企業家握着支票走過來，"我想追加五十萬贊助，但有個條件——見見這位畫家。"
林小凡領着對方來到休息室，卻發現老周正和一位不速之客對峙——趙天明西裝革履地站在輪椅前，手裡拿着那幅《天橋下的老兵》，嘴角掛着標誌性的微笑。
"老周，這麼多年，畫技見長啊。"趙天明的聲音溫柔得可怕。
老周的輪椅猛地後退，撞翻了水杯："你怎麼..."
"趙會長也對藝術感興趣？"林小凡快步插入兩人之間。
趙天明像是才注意到他，笑容不變："林小凡，我們真有緣。"他晃了晃畫作，"我只是來買幅畫，順便..."目光掃過老周空蕩蕩的褲管，"敘敘舊。"
企業家尷尬地站在一旁，手裡的支票顯得無比可笑。趙天明將畫遞給助理，掏出一張燙金名片塞進老周胸前的口袋："考慮一下我的提議，老周。你的那些學生...很需要專業指導。"
趙天明離開後，老周像被抽乾力氣般癱在輪椅上。他顫抖着從內袋摸出一個小藥瓶，倒出兩粒白色藥片吞下。
"您認識趙天明？"林小凡蹲下身。
老周的目光落在遠處售罄的展板上："二十三年零四個月..."老人喃喃道，"我這條腿，就是在他們礦上沒的。"
當晚結算時，系統顯示返現金額已突破百萬，但30%的資金仍處於凍結狀態。林小凡看着電腦屏幕上的數字，眼前卻浮現老周見到趙天明時恐懼的眼神，以及那張礦工合影里年輕的面孔...
蘇雨晴推門進來，手裡拿着份文件："查到了。1999年西山礦難，死了十二個人，趙天明是當時的副礦長..."她頓了頓，"事故調查報告顯示，安全員周國安曾多次反映瓦斯超標，但礦方為了趕工期..."
林小凡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響。他突然明白了系統警告的含義——老周和趙天明的恩怨，遠比想象中危險。
"還有更奇怪的。"蘇雨晴調出一張老照片，"你看這個安全員像誰？"
泛黃的報紙上，一個戴安全帽的年輕人站在礦井前，眉宇間竟與林小凡有七分相似。
"這是..."
"林建國，你父親。"蘇雨晴輕聲道，"他也是那場礦難的倖存者之一。"
窗外，一道閃電劈開夜空，照亮了林小凡蒼白的臉。系統屏幕上的凍結資金數字突然跳動起來，像某種不祥的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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