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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雨水順着"街頭之光"畫展的巨幅海報流淌，將老周那幅《乞討者的鋼琴夢》暈染成模糊的色塊。林小凡站在畫廊屋檐下，望着玻璃窗內熙攘的人群——西裝革履的企業家、拿着相機的記者、還有幾個衣衫襤褸的流浪漢，全都擠在這間不足兩百平的空間裡，對着牆上的畫作指指點點。
"林總！"阿龍興奮地從人群中鑽出來，鼻尖上還沾着顏料，"又賣出去三幅！那個大老闆說要把《拾荒母子》掛在他公司大堂！"
林小凡點點頭，目光卻落在角落裡的老周身上。老人今天罕見地穿了套藏青色西裝，空蕩蕩的褲管熨得筆挺，正被一群記者圍着採訪。閃光燈下，他緊握輪椅扶手的指節泛着青白。
"周老師不習慣這場面。"阿龍順着他的視線看去，"以前趙氏基金會也說要捧他，結果..."
"趙氏基金會？"林小凡警覺地轉頭，"什麼時候的事？"
阿龍撓撓頭："得七八年前了吧？那時候我剛跟周老師學畫，有個姓趙的大老闆買了他好幾幅畫，還請他去什麼慈善晚宴。"他壓低聲音，"結果第二天周老師就把錢全退了回來，還把畫要了回去，氣得大病一場。"
林小凡的手機在口袋裡震動起來。他走到角落查看，系統提示映入眼帘：
【項目完成度：98%】
【返現倍數突破300%】
【特別獎勵：善意值+20】
【備註：尊嚴是無價的】
玻璃窗內突然爆發出一陣掌聲。林小凡抬頭看去，只見老周被推到了展廳中央，面前的《乞討者的鋼琴夢》貼上了"已售10萬"的紅標。買主是位滿頭銀髮的老太太，正握着老周的手說些什麼。老人緊繃的肩膀漸漸放鬆，嘴角浮現出一絲真心的笑意。
"林先生！"一位女記者突然攔住他，"作為策展人，您為什麼選擇關注街頭流浪者這個冷門群體？"
攝像機鏡頭像槍口一樣對準林小凡。他張了張嘴，準備好的公關說辭突然卡在喉嚨里。透過記者肩膀，他看到畫中那個衣衫襤褸卻挺直脊背的老人，想起天橋下那一碗粥的溫度。
"因為..."他的聲音有些啞，"每個人都值得被看見。"
記者顯然對這個不痛不癢的回答很失望，轉向更具爆點的題材："聽說您父親也是礦工？這與您幫助周老師有關聯嗎？"
林小凡的血液瞬間凝固。他從未對外提起過父親的職業，更別說與老周的聯繫。
"誰告訴你的？"他一把抓住記者的手腕。
"疼..."女記者掙扎着後退，攝像機差點摔在地上。
"抱歉。"林小凡鬆開手，"我父親的事與畫展無關。"
他快步走向洗手間，涼水沖在臉上也壓不下太陽穴的跳動。父親和礦難，老周和趙天明，還有那個神秘的"系統"...這些碎片像老周畫上的色塊，明明就在眼前，卻怎麼也拼不出完整圖案。
"需要醒酒藥嗎？"
鏡子裡出現蘇雨晴的身影。她今天化了淡妝，黑色連衣裙襯得膚色越發白皙，手裡拿着兩杯香檳。
"我沒喝酒。"林小凡接過杯子，一飲而盡。
蘇雨晴挑了挑眉："慶功宴要開始了，主角可不能缺席。"
宴會設在畫廊隔壁的小餐廳。當林小凡推着老周入場時，所有人起立鼓掌。老周的作品全部售罄，總計籌得善款87萬，遠超預期。更令人驚喜的是，三家媒體承諾免費為"街頭藝術家培訓計劃"做系列報道。
"這杯敬周老師！"阿龍醉醺醺地舉杯，"沒有您，我現在還在街上捅刀子呢！"
眾人鬨笑中，老周的眼眶微微發紅。他舉起茶杯："敬所有給'垃圾人'尊嚴的人。"
觥籌交錯間，林小凡不知不覺喝多了。酒精模糊了界限，他攬着老周的肩膀絮絮叨叨："周老師，您知道嗎？要不是系統強迫...嗝...我根本不會..."
"系統？"蘇雨晴敏銳地插話，"什麼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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