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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這杯敬周老師！"阿龍醉醺醺地舉杯，"沒有您，我現在還在街上捅刀子呢！"
眾人鬨笑中，老周的眼眶微微發紅。他舉起茶杯："敬所有給'垃圾人'尊嚴的人。"
觥籌交錯間，林小凡不知不覺喝多了。酒精模糊了界限，他攬着老周的肩膀絮絮叨叨："周老師，您知道嗎？要不是系統強迫...嗝...我根本不會..."
"系統？"蘇雨晴敏銳地插話，"什麼系統？"
林小凡一個激靈，酒醒了大半："我是說...我們基金會的內部系統，那個捐款追蹤程序..."
蘇雨晴眯起眼睛，顯然不信這套說辭。老周卻若有所思地看了林小凡一眼，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輪椅扶手下的某個凸起——那裡藏着那張礦工合影。
宴會散場已是深夜。林小凡婉拒了阿龍送老周回家的提議，親自推着輪椅走進雨中。老周住在一棟沒有電梯的老舊公寓，林小凡二話不說背起老人，讓阿龍把輪椅搬上樓。
"你這孩子..."老周伏在他背上，輕得像片落葉，"跟你爸一樣倔。"
"您認識我父親？"林小凡在樓梯拐角停下。
老周沒有正面回答："當年礦下十二個人，只有我們三個活着出來。"他的呼吸噴在林小凡頸後，"你爸、我、還有..."
"趙天明。"林小凡替他說完。
老人瘦削的身體微微一顫。
將老周安頓好後，林小凡獨自走進雨夜。酒精讓他的思緒飄忽不定，一會兒是畫展上那些真摯的感謝，一會兒是父親生前從未提及的礦難往事。系統在他眼前彈出幾條提示，都被他隨手劃開。
"吱——"
刺耳的剎車聲驟然響起。一輛黑色奔馳突然斜插過來，擋住他的去路。後車窗緩緩降下，露出趙天明那張保養得當的臉。
"林先生，搭個便車？"
雨水順着趙天明的翡翠戒指滴落。車內皮革和雪茄的氣味混合在一起，讓林小凡的胃部一陣翻湧。
"不必了。"他後退半步。
趙天明不以為意，從車窗遞出一份文件："看看這個。《慈善法》第四十三條，關於公開募捐資質的規定..."他修長的手指在某段文字上敲了敲，"您最近的畫展，似乎踩線了。"
林小凡盯着那份文件，雨水將墨跡暈染開來，卻仍能看清"行政處罰"幾個刺眼的大字。
"趙會長這是在威脅我？"
"怎麼會？"趙天明笑容不變，"只是善意提醒。畢竟..."他意味深長地頓了頓，"你父親當年也吃過不懂法的虧。"
林小凡的拳頭猛地攥緊。趙天明卻已升起車窗，只留下一句話飄在雨夜裡："替我向老周問好。告訴他...那件事，我還在查。"
奔馳車無聲地滑入夜色。林小凡站在原地，雨水順着發梢流進衣領。手機突然震動，是系統緊急提示：
【高危警報！】
【檢測到惡意行為預兆】
【建議立即轉移項目資金】
【關聯人物危險值：99%】
遠處，一輛救護車呼嘯而過，紅燈在雨幕中暈染開來，像是一灘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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