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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林大河猛地站起來，卻因久坐腿麻踉蹌了一下。崔小滿下意識去扶，兩人的手在油燈下短暫相觸，又像被燙到般同時縮回。
"我去準備陶模。"老兵佯裝沒看見，轉身時嘴角卻微微上揚。
天色微明時，第一批十個大型過濾器已經成型。林大河特意選在七叔公家門口進行公開演示。當渾濁的渠水經過層層過濾，最終變成清澈的細流時，圍觀的村民發出一陣驚嘆。
"老朽先嘗。"七叔公顫巍巍地捧起陶碗，一飲而盡。
所有人都屏息等待着。老人咂了咂嘴，突然瞪大眼睛："這...這水..."
林大河心頭一緊，卻見老人突然扔掉拐杖，在院子裡連走三圈："我的老寒腿...不疼了！"
李郎中一個箭步衝上來，沾了點水嘗了嘗，猛地一拍大腿："是黃精！還有當歸！這水裡有藥味！"
林大河突然想起瘋婆婆生前總往泉眼裡扔的草根——那些被村民們當做瘋癲舉動的行為，竟是在配藥！系統適時彈出分析：【地下水溶解草本有效成分，形成天然藥泉】
消息像長了翅膀般傳開。不到晌午，全村老少都拎着瓶瓶罐罐來排隊取水。連平日遊手好閒的趙大，都主動扛着鋤頭去加固濾水槽。
"讓我也出份力。"他搓着皸裂的手掌，聲音有些哽咽，"我娘喝了這水，咳了十年的癆病...竟輕了三分！"
第三天正午，烈日炙烤着乾裂的土地。林大河正在濾水渠旁記錄水質變化，系統突然發出急促的"滴滴"聲——是山洪預警！
他猛地站起身，遠處天邊已經聚起烏黑的雲團。剛要喊人，瘋婆婆不知從哪裡冒出來，枯瘦的手臂攔在渠邊：
"快上岸！龍王爺吐口水了！"
村民們愣神的功夫，西山方向已經傳來悶雷般的轟鳴。林大河轉頭望去，一道白線正迅速逼近——是暴雨引發的山洪！
"泄洪溝！"他厲聲喊道，"所有人撤到高地！"
得益於之前的設計，洶湧的洪水被三道分流渠引向低洼的荒地。濁流奔騰而過時，瘋婆婆站在堰口最危險的位置，手中的紡錘精準地指向各個分流點，仿佛能看透水流的每一道紋路。
"多虧林家後生算得准..."她嘶啞的聲音在浪濤中時斷時續，"老婆子不過是...借了雙眼睛..."
最危急的時刻，東側一段渠岸突然坍塌。獨臂老兵二話不說跳入急流，用身體堵住缺口。村民們一個接一個挽起手臂，在洪水中築起人牆。湍急的水流沖得他們東倒西歪，卻沒有一個人鬆手。
當最後一波洪峰過去，所有人都成了泥人，卻爆發出一陣劫後餘生的歡呼。王嬸拉着孫子就要給林大河下跪："林相公是文曲星下凡吧？連龍王爺都..."
"是瘋婆婆的功勞。"林大河急忙攙住老人，卻摸到她袖中滲出的溫熱——又是那種帶着藥味的血。
紡錘從老人指間滑落，掉進尚未平靜的水流中。
"看...看..."她渾濁的眼中映出粼粼波光，"清水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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