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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崔小滿明顯僵住了。她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書籤上某個圖案——林大河認出來，那正是加密記錄的硝石提純法。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村口突然傳來撕心裂肺的喊叫：
"流寇劫了糧車！往西山跑了！"
縣丞的轎簾"唰"地放下。衙役們抄起水火棍就往村西沖，看熱鬧的村民也一窩蜂跟去。混亂中，貨郎張悄悄拽住林大河的衣袖："那胡商...我在西山坳又見着了..."
林大河心頭猛跳。瘋婆婆失蹤前念叨的"白鬍子"，馬姨娘掀起的T恤風波，縣丞詭異的斷指——這些碎片在腦海中突然拼出個模糊的輪廓。他轉頭看向試驗田，春風拂過新播的豆種，那株被馬姨娘說成"冒綠光"的植株正在輕輕搖曳。
系統光幕突然自動展開，在"抗旱麥種"的圖標旁，緩緩浮現出個閃爍的辣椒標記。
縣丞的轎簾掀起一角，露出半張蒼白如紙的臉。那隻殘缺的右手捏着T恤衣領，將印着英文的部分緩緩轉向陽光。細瘦的手指在"Agricultural University"的字母上摩挲，指甲縫裡積着陳年墨漬。
"此乃何物？"縣丞的聲音像鈍刀刮過竹篾。
林大河的後頸滲出細密汗珠，他注意到縣丞腰間玉帶上掛着個鎏金熏球——正是前年朝廷賞賜給屯田有功官員的制式。貨郎張不知何時擠到了人群前排，背着的那筐粗鹽正往下滴水。
"回大人，這是..."林大河話到嘴邊突然卡殼，系統光幕瘋狂閃爍：【警告！檢測到宿主心率120+，自動啟用"急中生智"技能】
"西洋驅蟲符！"他突然提高音量，嚇得轎夫一哆嗦，"波斯商人說貼此物可避蝗災！"
縣丞的眉毛幾乎要飛出髮際線。轎子後頭的師爺湊上來耳語幾句，他突然用斷指戳着分子結構圖："這些鬼畫符..."
"大人明鑑！"貨郎張一個滑跪蹭到轎前，竹筐里的粗鹽灑了滿地，"小的在南洋跑船時見過！紅毛番管這叫...叫..."他眼珠亂轉，突然拍大腿，"避蝗咒！貼在糧倉上螞蚱都不敢近！"
林大河趁機從崔小滿懷裡抽出《千字文》，嘩啦啦翻到某頁："您看《西域風土誌》也有記載。"他指尖點着的分明是"天地玄黃"，卻硬着頭皮胡謅，"這符咒要配着輪作法才靈驗。"
縣丞的轎子終於完全落地。當他彎腰鑽出轎門時，林大河才發現這位父母官比想象中矮小許多，官袍下擺還沾着新泥——顯然來之前已經暗訪過農田。
"帶本官看看你的...輪作田。"縣丞說這個詞時舌頭像打了結。
試驗田裡的豆苗已經抽出三片真葉，嫩綠的葉緣在春風裡輕輕搖曳。林大河蹲下扒開根部泥土，露出珍珠大小的根瘤："大人請看，麥茬地的共生菌能讓豆科作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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