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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叔。"崔小滿突然壓低聲音，"您說縣裡出現的琉璃珠..."
"就周家鋪子在賣！"貨郎張啐了一口，"他家雇的江西匠人，燒的珠子跟你爹留下的樣品一模一樣！"
暴雨毫無徵兆地傾盆而下。三人站在屋檐下，望着院子裡被雨水澆透的硝石袋。林大河忽然想起那日炭窯里看到的陶罐——封口的松脂上，似乎也印着同樣的火漆痕跡。
系統光幕在雨簾中幽幽亮起：【緊急任務：72小時內清除硝石隱患，否則觸發謀反指控】。紅色的倒計時下方，緩緩浮現出個戴着枷鎖的小人圖標。
"砰！"
粗陶藥碾砸在石臼里，震得窗欞上的麻雀一鬨而散。林大河揉着酸脹的手腕，看崔小滿把青蒿汁澆在硝石結晶上。翠綠的液體滲進晶體縫隙，將原本無色的稜柱染成半透明的碧玉色。
"再加點雄黃。"崔小滿用銅簪挑着藥粉，"太綠了不像藥材。"
窗外傳來雜亂的腳步聲。透過窗紙破洞，林大河看見三個衙役正朝院子走來，領頭的那個腰牌鋥亮——是縣衙的捕快班頭！他趕緊把染色的硝石裝進青瓷罐，崔小滿則抓起把灶灰抹在臉上，裝出熬藥的憔悴樣。
"林大河何在？"班頭踹開籬笆門，鎖鏈嘩啦啦響，"奉縣尊命查抄私硝！"
林大河抱着藥罐衝出去時，故意絆了一跤。罐子落地滾到班頭腳邊，碧綠的"藥丸"撒了一地。他撲上去瘋搶："大人使不得！這是給縣令夫人特製的瘧疾丸！"
"放屁！"班頭一腳踩住藥丸，"這分明是..."
"住手！"清脆的女聲從院外傳來。一個穿杏紅比甲的丫鬟小跑過來，髮髻上的銀鈴叮噹作響，"夫人等着用藥，你們竟敢——"她突然認出了班頭，聲音立刻低了八度，"趙...趙叔？"
班頭的絡腮鬍子抖了抖："春桃？"
局面突然變得滑稽起來。衙役們面面相覷，看着縣令夫人的貼身丫鬟蹲在地上撿"藥丸"。崔小滿趁機塞給春桃個粗布包："姐姐拿好，這味'青霜散'需用無根水煎服..."
林大河差點笑出聲。什麼"青霜散"，分明是硝石摻了青蒿渣！但春桃的表情活像捧着救命仙丹，連班頭都開始猶豫着要不要幫忙撿。
"且慢。"班頭突然捻起一粒"藥丸"對着太陽看，"硝石怎會..."
"大人明鑑。"林大河突然掏出一捲髮黃的紙，"這是西域番僧所傳《瘴瘧論》，說硝石遇瘴則白，遇瘧則青。"他嘩啦啦翻到某頁，指着上面的鬼畫符，"您看這青蒿配硝石的方子..."
紙卷上的"古籍"其實是前幾日貨郎張帶來的航海圖，被林大河拿來胡亂塗鴉。但班頭顯然不識字，只盯着那些故作玄虛的符咒發愣。
"夫人服藥要緊！"春桃突然拽班頭袖子，"昨兒個燒得說胡話，一直喊'青蝴蝶'..."
班頭的表情突然鬆動。他彎腰幫春桃撿完藥丸，臨走時卻狠狠瞪了林大河一眼："明日縣尊要親自驗藥，若無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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