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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怕冷！"林大河從水缸舀了瓢涼水，"硝石溶水吸熱，夫人額頭一涼，自然覺得退燒。"他變戲法似的摸出個小紙包，"再說我還加了真東西——"
崔小滿搶過紙包一嗅，瞳孔驟縮："金雞納霜？你哪來的？"
"貨郎張從泉州帶的。"林大河壓低聲音，"就一小撮，全下在給夫人的藥里了。"
兩人頭碰頭蹲在藥碾前，把剩餘的硝石染得更綠些。崔小滿的手法越發純熟，青蒿汁里兌了少量銅粉，讓晶體表面泛出金屬光澤。林大河則負責包裝——每個粗布小包里放三粒"藥丸"，再附贈段玄乎其玄的服用口訣。
"要是明天沒效..."崔小滿的銅簪在硝石堆上懸着。
林大河突然抓住她手腕："你爹教過你把脈對吧？"
次日清晨，春桃的銀鈴聲比太陽還早到。丫鬟臉蛋紅撲撲的，挎籃里裝着兩封雪花銀："夫人退燒了！老爺說請林相公去趟花廳！"
縣衙後院的紫藤花開得正盛。林大河跪在青石板上，聽縣令滔滔不絕誇他的"青霜散"。這位父母官年近五旬，眼下掛着兩輪青黑，說話時總不自覺地搓着右手小指——那裡本該有根手指。
"此藥..."縣令突然壓低聲音，"可能量產？"
林大河後背一緊。他早該想到，瘧疾多發的南方州縣，這"神藥"能換多少真金白銀。正當他斟酌說辭，屏風後突然傳來聲輕咳——是師爺在使眼色。
"回大人，需特定時令的青蒿。"林大河信口胡謅，"霜降前的葉，白露後的莖..."
縣令失望地擺擺手，突然又想起什麼："那綠色是怎麼調的？本官見着倒像..."
"琉璃釉。"師爺突然插話，"大人忘了？上月廣東布政使來信，說番邦琉璃匠都用藥草染彩。"
林大河心頭一跳。這分明是在試探他與玻璃工藝的關聯！他剛要否認，縣令卻突然湊近："聽聞你會燒西域星紋陶？"
"粗淺手藝。"林大河冷汗直流，"不過將貝殼..."
"朝廷新令。"師爺從袖中掏出卷公文，"凡與番貨相關技藝，須登記造冊。"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林大河的雙手，"尤其是...能燒琉璃的。"
回村的牛車上，林大河反覆琢磨師爺的話。朝廷突然嚴查海貿技術，說明海禁政策正在收緊。但更令人在意的是縣令的斷指——與之前見過的縣丞、御史如出一轍，都是右手小指齊根而斷。
"想什麼呢？"崔小滿用胳膊肘捅他，"銀子都攥出汗了。"
林大河這才發現手心還捏着那五兩賞銀。他剛要說硝石危機暫時解除，系統光幕突然彈出紅色警報：【⚠️檢測到工藝盜版！星紋陶仿製品出現在縣城集市！】
貨郎張的破草鞋及時出現在車轍邊。老頭跑得氣喘吁吁，懷裡抱着個布包："快看看這個！"
布包展開，是個粗劣的陶碗。碗底的"星紋"不是玻璃渣，而是摻了雲母粉的釉料，在陽光下死氣沉沉地反着光。更詭異的是碗沿的波浪紋——歪歪扭扭的，像是對崔小滿秘記的拙劣模仿。
"周家鋪子今早剛擺出來的。"貨郎張擦着汗，"要價只要你們的三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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