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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崔小滿突然把碗砸在地上。碎片四濺時，林大河看見她指尖在發抖——這不是憤怒，而是恐懼。他蹲下去拼合碎片，在內側底發現個模糊的指印：小指明顯短一截。
"周糧長？"他輕聲問。
"不。"崔小滿的聲音像結了冰，"是馬姨娘。"
夕陽把三人的影子拖得很長。林大河望着官道盡頭騰起的煙塵——那是周家往縣城運貨的馬車隊。最前頭那輛車上，隱約可見馬姨娘插滿銀簪的髮髻在陽光下閃爍。
系統任務欄突然更新：【仿製者身份確認！臨時任務：72小時內建立工藝壁壘，獎勵：防偽標記技術進階版】
夜風卷着陶土氣息拂過院牆。林大河和崔小滿蹲在窯前，看着新出爐的星紋陶器。這次他們做了改良——玻璃渣不再浮於表面，而是嵌入陶胎形成立體紋理。
"沒用。"崔小滿突然說，"只要見過真品，仿製只是時間問題。"
林大河捏碎一塊廢料，露出發光的斷面："如果星紋不在表面呢？"
"什麼意思？"
"像這樣。"林大河取來碗坯，在陶泥將干未乾時，用竹籤在內部刻出中空的溝槽。灌入玻璃漿後封底，燒制時玻璃會融化在夾層里，"除非打碎，否則看不出奧秘。"
崔小滿的眼睛亮了起來。她抄起銅鈎就開始在坯體上鑽孔，動作熟練得令人心驚。當第十個夾層陶碗入窯時，林大河終於忍不住問："你爹...到底什麼人？"
銅鈎"噹啷"掉在泥地上。崔小滿背對着他，肩膀微微發抖："宣德年間...官窯匠籍..."
話音未落，遠處突然傳來悶響。兩人衝到院外，只見北山方向騰起股濃煙——正是那座廢棄炭窯的位置！火光映紅了半邊天空，驚飛的夜鴉像無數碎紙片在月光下盤旋。
系統地圖自動展開，在炭窯位置標出個血紅的嘆號。林大河突然想起那日見過的松脂陶罐——裡頭封存的東西，或許正是這場大火的根源。
晨霧裹着柴火氣息瀰漫在街面上，林大河蹲在鎮東頭新開的"周記陶坊"對面，假裝系草鞋帶。鋪子門臉刷着刺目的朱漆，檐下掛的幌子卻已經褪色，顯然不是新開的買賣。最可疑的是門口堆着的陶器——那些星紋碗碟像得了病似的，釉色泛着層灰濛濛的霧氣。
"客官看點兒什麼？"夥計懶洋洋地倚着門框剔牙。
林大河抄起個湯碗對着朝陽看。碗底的"星紋"根本不是玻璃，而是摻了雲母粉的劣質釉料，星星點點的反光死板得像撒了把鹽。更可笑的是邊沿的波浪紋，歪歪扭扭的線條活像醉漢畫的符。
"這紋飾..."林大河故意拖長聲調。
夥計突然來了精神："客官好眼力！這是請江西老師傅..."
"放你娘的屁！"
炸雷般的怒喝嚇得夥計一哆嗦。崔小滿不知何時出現在鋪子後門，手裡拎着個瘦猴似的少年——那小子臉上抹着鍋底灰，但耳垂上的硃砂痣出賣了他，正是馬姨娘那個遊手好閒的侄子周栓！
"哎呦！打人啦！"周栓殺豬似的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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