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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酒精造成的頭痛不要緊，它遲早會過去，關鍵是心理造成的頭痛。楚毅捂着腦袋，坐在辦公桌後面，緊閉雙眼，絞盡腦汁地想辦法，如何在燕鴻送驗屍報告來的時候，不和她吵架。他理解燕鴻的心，哪個女孩子不想結婚成家，不想有自己的安樂窩，有個小孩。可是他，真的還沒有準備好。可該怎麼向她解釋呢？
「咚咚咚」，有人敲門。楚毅看一眼手錶，差不多就是這個時候了。該來的都來吧。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楚毅睜開眼睛，說「進來」。門口探進一張青春洋溢，長滿青春痘的臉，是小孫。
「咦？怎麼你還沒回家睡覺？」楚毅問。
「我想多學點。」小孫支支吾吾地說着，從身後拿出一份報告模樣的文件，「我剛才去解剖室了，順便給您帶來了驗屍報告。」
「哦？」楚毅頓時放鬆下來，謝天謝地。他接過報告，讀了起來。燕鴻是個敬業的法醫，效率向來很楚，這次又是她鍾愛的作家，所以一分鐘也沒有耽擱，就完成了工作。報告表明，姜葳莛的身上沒有其他打鬥掙扎的痕跡，至少了以證明，她是自己爬上凳子，完成了人生的最後旅程。
小孫遞過報告，就要退出楚毅的辦公室，另一名幹警沖了進來，「楚科長，有位律師找你。」
「誰？有什麼事？」
「他是姜葳莛的律師。」
這位姜葳莛的律師，衣着繚亂，襯衣系錯了扣子，沒有打領帶，鞋帶也沒系好，站在門邊，一派潦倒的模樣，胳膊下夾着一份報紙。
「楚科長，我一看見新聞就趕來了。」
「坐下，慢慢說。」楚毅示意他坐下，又看了一眼他遞來的名片。他姓馮，叫馮島。楚毅在法律界沒有聽說過這個人。小孫立刻知趣地倒來茶水。
「我每天一起床，就有讀報的習慣。突然看到了姜葳莛上吊自殺的消息。姜葳莛在前天來找過我。她很少親自來找我，一般都是電話聯繫。」
「你一直是姜葳莛的律師？」楚毅問。
「是的。作為她出版方面的法律顧問。」
「那次她專門來找你，有什麼特別的事情？」
「她委託給我一封信。」馮律師從公文包里拿出一個A4紙面大小的牛皮信封，打開後，又從裡面拿出一個普通郵件大小的信封，放到楚毅的辦公桌上。楚毅戴上手套，拿起信封。馮島抱歉地說：「對不起。我一直沒有戴手套。」
「沒關係。待會兒請你留下指紋就可以了。」楚毅仔細觀察起這個信封來。白紙，紅藍相間的邊緣花紋，信封用蠟封住，蠟液上按下一個圓滿的標記：是個指紋。楚毅拿起姜葳莛的驗屍報告，核對了那個指紋。不錯，是姜葳莛本人的右手拇指指紋。
馮島說：「姜葳莛把信交給我的那天，怪怪的。不過，我當時沒有在意。她是一個與眾不同的人，總有些古怪的做法。她要我收好這封信，等到『那一天』到來的時候，把這封信交給警方。」
「那一天？！她指哪一天？」楚毅問。
「我當時也是這樣問的。她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說，等『那一天』來到的時候，我會大吃一驚，到時候，我就會明白了。我想，她當時說的『那一天』，就是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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