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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這還不夠。他開始用腳踢我，一腳一腳地踢着我的肋骨。
「你以為離了婚就了不起了？」他邊踢邊說，「你還不是我的狗！」
「你就是個廢物！連個完整的女人都不是！」
「你這輩子就只配被我踩在腳下！」
我趴在地上，感覺快要死了。
突然，大女兒的房門開了一條縫。我看到她小小的身影躲在門後，偷偷看着外面的情況。
我的心瞬間碎了。
她還這么小，卻要目睹這樣的暴力。
她的童年，就是在這樣的恐懼中度過的。
我想到她的未來。如果我繼續這樣下去，她會不會以為女人就該被男人這樣對待？她會不會也找一個像她爸爸一樣的男人？
不，我不能讓她們看到這些！
劉軍還在繼續羞辱我：「你看看你自己的樣子！像條狗一樣趴在地上！哈哈哈！」
他笑得很大聲，很得意。
我咬着牙，慢慢爬起來，心中終於下定了決心。
「你笑夠了沒有？」我突然問他。
他愣了一下：「你說什麼？」
「我說，你笑夠了沒有？」我看着他，眼裡沒有恐懼了。
「你找死！」他舉起手要打我。
但這次，我沒有躲。我就這樣直直地看着他。
「你打吧。」我平靜地說，「打死我，你就有什麼好處嗎？」
也許是我的平靜讓他感到了不安，他的手停在半空中。
「你...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我轉身去了廚房，「我去給你熱飯。」
他跟在我後面，繼續罵罵咧咧：「你最好老實點！別以為我不敢真的打死你！」
我一句話都沒說，默默地把飯菜端到桌上。
他坐下來大口大口地吃着，還時不時地說幾句難聽的話。但我已經聽不進去了。
我站在廚房裡，看着洗碗池旁邊那把大鐵錘。
那是他平時用來敲核桃的，有74厘米長，很重。
我靜靜地看着它。
吃完飯，劉軍擦了擦嘴：「以後記住了，我回家就要看到熱飯菜，聽到了沒有？」
「聽到了。」我說。
「說話大聲點！」
「聽到了！」
他滿意地點點頭，然後去了臥室。很快，就傳來了他的鼾聲。
我在客廳里站了很久。
房子裡很安靜，只有他的鼾聲。
兩個女兒應該已經睡着了。
我走到她們的房間門口，輕輕推開門。大女兒蜷縮在床上，小女兒緊緊抱着她。她們睡得很不安穩，小女兒還在夢裡輕聲抽泣。
看着她們，我的眼淚流了下來。
她們不應該過這樣的生活。她們應該有一個正常的家，一個愛她們的爸爸，一個不會被打的媽媽。
但是只要劉軍還活着，這一切都不可能。
我輕輕關上房門，走回客廳。
那把鐵錘就靜靜地躺在那裡。
我走過去，慢慢拾起了它。
好重。
我從來沒有覺得它這麼重過。
我拿着它，慢慢走向臥室。
劉軍還在睡，睡得很死。酒喝多了的人總是這樣。
我站在床邊，看着他的臉。
這張臉，曾經對我溫柔過，曾經親吻過我，曾經說要愛我一輩子。
但現在，我看到的只有噁心和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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