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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我尷尬地笑了笑。
「你這是...送外賣？」老王看着我身上的裝備，眼神里滿是驚訝。
「嗯...暫時的，過渡一下。」
「哦...那挺好的，自主創業嘛！」老王拍拍我的肩膀，但我從他眼神里看到了同情，甚至是憐憫。
那天晚上回家，我把頭盔往沙發上一扔，整個人癱在那裡。
「今天怎麼樣？」雪梅問。
「還行。」我有氣無力地說。
「掙了多少？」
「八十六塊。」
雪梅沉默了一會兒：「志遠，你說我們這是圖什麼啊？當初你在電力局的時候，多體面啊...」
兩個月後，家族群里又熱鬧起來。
志強發了一條消息：「各位叔叔嬸嬸，小侄準備在市里再開一家分公司，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說話！」
很快，恭維聲一片：
「志強真是有出息！」
「年輕有為啊！」
「我們家族的驕傲！」
我看着這些消息，心裡五味雜陳。
就在這時，志強私聊我：「哥，聽說你現在在送外賣？要不要來我公司幫忙？」
「謝謝，我現在挺好的。」我硬着頭皮回復。
「那就好。哥，你這是自主創業，挺好的！送外賣也是服務行業，很有前途！」
自主創業？我苦笑了一下。這是什麼鬼話？
··········································
2019年中秋節，大伯家辦聚會。我本來不想去，但雪梅堅持要去。
「不去不行，人家會說我們擺架子。」她說。
我換上那件穿了五年的西裝，照鏡子的時候發現袖口都起毛了。
到了大伯家，院子裡已經停了好幾輛車。
志強的奔馳最顯眼，旁邊還停着一輛嶄新的寶馬X5。
「那是志強新買的？」我問雪梅。
「聽說是給他老婆買的。」雪梅的語氣裡帶着羨慕。
客廳里，志強正坐在正中央的沙發上，周圍圍着一圈親戚。他穿着一身定製西裝，手腕上戴着塊金表，說話的時候手勢誇張。
「現在房地產還是好做的，特別是我們這種小城市，正在起步階段。」志強端着茶杯，侃侃而談，「我準備再拿幾塊地，開發住宅小區。」
「志強啊，那得投資多少錢啊？」三叔問。
「也不多，第一期先投五千萬吧。」志強輕描淡寫地說。
五千萬！我在角落裡聽着，心裡翻江倒海。
「志強，你看我們能不能跟着你投點錢？」二嬸搓着手說，「家裡有點積蓄，想找個靠譜的投資。」
「當然可以！不過門檻有點高，最少要五十萬起投。」志強笑着說。
「五十萬...」親戚們面面相覷，但眼神里都是渴望。
我坐在角落裡，本來沒人理我。
志強忽然轉向我，「對了，我哥現在也在創業呢！」
「志遠在創業？做什麼的？」大家立刻看向我。
「我哥現在自主創業，送外賣！」志強笑着說，「很有前途的行業！」
空氣瞬間安靜了。
「送...送外賣？」二嬸有些難以置信。
「是啊，現在互聯網+這麼火，外賣行業前景廣闊！」志強繼續說，「我哥就是有眼光！」
「只要務實去做，就算送外賣也能賺大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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