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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志遠來了？」岳父看見我，臉色很難看，「坐吧。」
我坐在角落裡，女兒看了我一眼，然後躲到雪梅身後。
「囡囡...」我想叫女兒，但她把頭埋得更低了。
「行了，別嚇着孩子。」雪梅冷冷地說。
志強穿着一身新衣服，正在給大家發紅包：「叔叔嬸嬸，新年快樂！這是給小侄女的壓歲錢。」
「志強真是有心！」岳母笑得合不攏嘴，「你看看人家，多有出息！」
我坐在那裡，像個多餘的人。
「志強啊，聽說你今年又開了兩個新項目？」岳父問。
「是的，叔叔。現在生意還不錯，準備擴大規模。」
志強謙虛地說，然後看向我，「哥，你現在還在送外賣嗎？」
這句話讓客廳瞬間安靜了。
「嗯。」我低聲回答。
「那挺好的！」志強笑着說，「上次跟你說的，你還是考慮一下吧，我那邊正缺人手。」
「志強，你真是好心腸！」岳母立刻接話，「可惜有些人不知道好歹。」
「媽...」雪梅想阻止，但岳母已經說開了。
「我說錯了嗎？」
岳母指着我，「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連家都養不起，還要老婆出去工作。這麼沒用的男人，離了算了！」
我的手緊緊握成拳頭。
「阿姨，您別這樣說...」志強假惺惺地勸道，「哥也不容易，現在找工作確實難。」
岳母越說越激動，「有手有腳的，還怕沒活干？就是好高騖遠，眼高手低！」
「媽，您少說兩句。」雪梅的聲音也很冷淡。
「我為什麼要少說？」
岳母瞪着我，「我女兒跟了他這麼多年，受了多少委屈？現在好不容易想開了，我當然要支持！」
我站起身：「我去廚房幫忙洗碗。」
廚房裡，我機械地洗着碗筷，手在發抖。
客廳里的聲音斷斷續續傳過來：
「...這種男人就是沒出息...」
「...當初我就反對這門親事...」
「...志強你看，這就是讀書和不讀書的區別...」
然後是雪梅的聲音：「我當初真是瞎了眼，以為嫁給大學生就能過好日子。結果呢？越過越窮！」
「雪梅你別後悔，現在離婚還來得及！」岳母說，「趁你還年輕，趕緊重新開始！」
「就是！像志強這樣的好男人，真的沒多少了！」岳母的弟媳婦也跟着說。
我的手停在了菜刀上。
這把菜刀，岳母家用了很多年，刀刃已經磨得很薄，很鋒利。
我拿起菜刀，靜靜地看着。
客廳里的議論聲還在繼續：
「...這種廢物男人，留着幹什麼...」
「...我女兒算是看清楚了...」
「...讀書有個屁用，還不如志強有本事...」
血液衝上我的大腦。
屈辱，嘲諷，在這一刻全部爆發了。
我握着菜刀，慢慢走向客廳。
第一個是岳母。她還在滔滔不絕地說着：「像他這種男人，就應該...」
話沒說完，菜刀已經砍在她脖子上。
血噴了我一臉。
客廳里瞬間亂成一團。
「殺人了！」有人尖叫。
志強想往門口跑，但我追上了他，一刀砍在他後背上。
「哥...救命...」他倒在血泊中，眼神里全是恐懼。
我又是一刀。
岳父想保護女兒，被我一刀砍倒。
岳母的弟弟，弟媳婦，他們的兒子，一個個倒在血泊中。
最後是雪梅。
她蜷縮在牆角，眼中滿是恐懼：「志遠...你瘋了...我們有女兒...」
「女兒？」我冷笑，「你不是說我配不上當爸爸嗎？」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她哭着求饒。
「現在知道錯了？晚了！」菜刀落下。
「我瞎了眼...」這是她最後的話。
是的，你確實瞎了眼。但不是因為嫁給我，而是因為你看不起我。
七個人，全部死了。
我坐在血泊中，看着滿屋子的屍體。
女兒不知道什麼時候跑了，可能是趁亂逃出去的。
我拿起手機，撥通110：
「我殺人了。在翠園小區3棟2單元501。我等你們來。」
掛斷電話後，我點了根煙。
外面傳來警車的鳴笛聲，越來越近。
我沒有逃跑，也沒有後悔。
這屈辱終於結束了。
那些看不起我的人，那些嘲笑我的人，那些踐踏我尊嚴的人，都付出了代價。
警察破門而入的時候，我舉起雙手：「我就是林志遠。」
戴上手銬的那一刻，我突然覺得很輕鬆。
從今以後，再也不用忍受那些嘲諷的眼神，再也不用承受那些刻薄的話語，再也不用為了所謂的尊嚴而苦苦掙扎。
這就是我的結局。
一個985大學生的結局。
一個曾經被稱作"別人家孩子"的人的結局。
也許有人會說我瘋了，也許有人會說我罪有應得。
但我想說的是：當一個人的尊嚴被踩在腳下，當一個人的價值被徹底否定，當一個人被逼到絕路的時候，任何事情都可能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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