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書 Inktalez
那隻蟑螂,成了今晚的序曲。
我把它放進衣兜,感受到那冰冷的觸感,心裡卻燃起了灼熱的火焰。
我知道,今晚發生的一切,只是個開始。
一個關於復仇,關於揭露真相的開始。
一個用瘋癲做偽裝,用蟑螂做引子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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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新回到餐館角落,那張被油膩浸透的桌子旁。
嘴裡那根未點燃的中華煙,再次被我叼上。
目光穿透煙霧繚繞的空氣,落在不遠處的卡座上。
高辰,那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正和趙媛低聲交談着。
他的襯衫領口敞着,露出的半截紋身在燈光下顯得有些猙獰。
他手指夾着煙,煙灰缸里堆滿了煙頭,空氣中瀰漫着廉價香煙和劣質香水的混合氣味,讓人作嘔。
「哎喲,高總,您慢點兒。」
趙媛那尖細的聲音,帶着諂媚的笑意,像只嗡嗡作響的蒼蠅。
她那豐腴的身材被旗袍勒得緊繃,胸口晃動着,恨不得把所有褶子都擠出來。
我嘴角勾起一抹譏誚,心裡冷哼一聲。
「高總?哼,不過是條披着人皮的狗。」
我的目光,不着痕跡地掃過高辰的西裝口袋。
一個微小的凸起,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眯起眼睛,瞳孔微縮。
錄音筆。
很好。
我輕彈了一下煙頭,發出細微的聲響,吸引了趙媛的注意。
「王錚,你他媽在那兒磨蹭什麼呢?還不趕緊過來倒茶!」
她尖着嗓子喊,語氣裡帶着毫不掩飾的厭惡。
我慢悠悠地起身,端着茶壺走了過去。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神經上。
「喲,這不是趙老闆娘嗎?今兒這旗袍可真亮眼,晃得我眼睛都快瞎了。」
我陰陽怪氣地開口,語氣裡帶着一絲戲謔。
趙媛的臉色一僵,擠出的笑容更加扭曲。
「少貧嘴!趕緊幹活!」
「幹活?那可不。」
我咧嘴一笑,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
「不過,有些活兒,可不能隨便干。」
我的目光在高辰和趙媛之間流轉,帶着一絲挑釁。
高辰的眼神閃爍了一下,端起茶杯,遮掩着嘴角的抽搐。
趙媛的笑容徹底垮了,她警惕地看着我。
「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
我語氣輕鬆,卻字字珠璣。
「就是覺得,這年頭,做生意也得擦亮眼睛。別什麼錢都賺,容易燙手。」
我的視線,再次落在高辰的西裝口袋上。
他放在桌下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
「王錚,你他媽是不是想找死?!」
高辰終於忍不住了,他猛地一拍桌子,低吼一聲。
我心裡冷笑。
上鈎了。
我無視他的怒吼,只是慢悠悠地倒了一杯茶,遞到趙媛面前。
「趙老闆娘,這茶,可得慢慢品。」
我刻意加重了「品」字,眼神與她對視,帶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趙媛的眼神閃過一絲慌亂。
她當然知道我話裡有話。
我看着她那張因為肥胖而顯得油光鋥亮的臉,心中的怒火一點點升騰。
「有些人啊,表面笑呵呵,背地裡捅刀子。」
我話鋒一轉,語氣突然變得冷冽。
「高總,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高辰的臉色徹底陰沉下來,他放在西裝口袋裡的手,明顯僵硬了一下。
我心頭一動。
看來,那錄音筆里,確實藏着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搞什麼把戲。」
我突然壓低了聲音,語氣帶着一絲危險的蠱惑。
「那筆交易,還有那個保險箱的暗號……」
我的話還沒說完,高辰猛地站起身,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趙媛的表情也變得異常難看,她下意識地看向高辰的口袋。
我捕捉到她這個細微的動作,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我沒有直接揭穿他們,反而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哎呀,高總,您這口袋裡,鼓鼓囊囊的,裝的什麼寶貝啊?」
我故意湊近高辰,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西裝口袋的凸起。
高辰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他下意識地捂住口袋。
「沒什麼!滾開!」
他強作鎮定地吼道,卻掩飾不住眼底的驚慌。
我退後一步,眼神玩味地看着他。
我當然知道那是什麼。
但這還不夠。
我要讓他們自己露出馬腳。
我要讓他們知道,他們以為萬無一失的計劃,在我眼裡,不過是個笑話。
我感受着口袋裡那隻蟑螂冰冷的觸感,指尖輕輕摩挲着。
秘密錄音筆,保險箱暗號……
一張巨大的網,正在緩緩收攏。
而我,是那個撒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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