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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書 Inktalez
我開始留意那些被丟棄的東西，希望能找到更多實質性的證據。
那天黃昏，我趁着教學樓人影稀疏，再次溜到西側頂樓的垃圾堆放點。
那股熟悉的氣味依舊瀰漫在空氣中，只是比白天淡了些。
我屏住呼吸，忍着噁心，快速翻找着那些黑色的垃圾袋。
「誰在那裡！」一聲厲喝突然從樓梯口傳來。
我心頭一緊，是巡邏的保安！
就在我手足無措，以為要被當場抓住的時候，清潔工張大爺推着他那輛吱呀作響的垃圾車，正好從拐角處出來，不偏不倚地擋在了我和保安之間。
「老李啊，檢查呢？」張大爺聲音沙啞地打着招呼。
「哦，是你啊張師傅。」保安的聲音緩和了些，「沒什麼，聽到點動靜。」
趁着他們說話的空檔，張大爺背對着保安，迅速從懷裡掏出一團東西，飛快地塞進了我旁邊的空垃圾袋裡，然後若無其事地繼續推着車往前走。他的動作極快，眼神卻始終沒有看我。
保安嘟囔了幾句，也離開了。
我驚魂未定，迅速抓起那個被塞了東西的垃圾袋，逃離了現場。
回到家，鎖好門，我才從垃圾袋裡拿出那團東西。
是一團被揉得皺巴巴的廢紙。
我小心翼翼地展開它。
紙張已經陳舊發黃，邊緣帶着焦黑捲曲的燒毀痕跡，散發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和陳舊油墨的氣息。
我用顫抖的指尖撫平紙上的褶皺，一股霉味和焦糊味鑽進鼻子。
紙張上，一些字跡模糊不清，但仍能辨認。
標題位置，幾個殘缺的字：「……學生心智潛能……初期研究方案……」
下面一行小字，依稀可見：「內部代號：清源工程」。
日期，是十幾年前。
我的心跳開始加速。
內容更是觸目驚心：
「……通過『嚴格環境控制』……」
「……『高頻認知引導』……」
「……『生理節律強制統一』……」
「……特定精神輔助劑（『認知聚焦劑 C-7 型』，旁邊有潦草的鋼筆字跡：『初始劑量 0.5mg，觀察期 72h，情緒剝離反應屬正常現象』）輔助，小劑量，需嚴密監控神經系統副作用……」
其中，「副作用監控」那一條被粗暴地用黑筆劃掉了，旁邊用同樣的鋼筆字跡寫着：「效率優先，風險可控。」
「情緒剝離反應屬正常現象……」
「效率優先，風險可控……」
這些冰冷的字眼，像一把把錘子，狠狠砸在我的心上。
我癱坐在椅子上，手裡的紙片輕飄飄的，卻又重若千斤。
後來，我找機會和張大爺搭上了話。他眼神躲閃，說話也斷斷續續，充滿了顧慮。
「……那玩意兒……好些年了……學校清東西……一大堆紙，要燒……我看着……上面寫的字……嚇人……就……就偷偷藏了幾張……」
「……還有些……瓶子碎片……畫……撕爛的……」
「……那些孩子……可憐……」他嘆了口氣，不再多說，推着垃圾車走遠了。
「清源工程」。
原來，這一切，從十幾年前就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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