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8月19日,身懷六甲的劉雅被正式逮捕。
在海淀看守所里,她穿着寬鬆的號服,肚子已經很明顯了。但她的眼神依然冷靜得可怕,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起初,檢察官和律師都勸她認罪悔過,爭取從輕處理。
「你還懷着孩子,為了孩子也要為自己考慮。」檢察官苦口婆心地說。
但劉雅的回答讓所有人都震驚了:「我不後悔。如果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麼做。」
接着,媒體開始大量報道這個案件。標題都很震撼:《六甲孕婦雇兇殺夫》、《救命恩人變索命仇人》、《千萬富婆的血腥復仇》。
一時間,劉雅成了全國關注的焦點人物。
有人同情她:「女人被逼到這個份上,確實太可憐了。」
也有人批評她:「再怎麼說也不能動手殺人,何況還懷着孩子。」
更多的人則是震驚:「怎麼能從救命恩人變成殺人兇手?這反差也太大了。」
隨後,法院開庭審理此案。
法庭上,劉雅依然保持着令人不安的冷靜。當法官問她為什麼要這樣做時,她的回答簡單而直接:
「他背叛了我,捲走了我們的財產,還要把我一腳踢開。我不能讓他得逞。」
「但你曾經為了救他差點丟了命。」法官不解地問。
「正因為這樣,我才更不能原諒他。」劉雅的聲音毫無波瀾,「我為他付出了一切,他卻這樣回報我。」
律師試圖為她辯護:「我的當事人是在極度憤怒和絕望的情況下犯罪的,而且她並沒有直接動手,只是雇凶教訓丈夫,並非故意殺人。」
但檢察官的反駁更有力:「25處傷口,3個小時的毆打,這難道不是故意傷害?而且事後她不報警、不施救,明顯是希望被害人死亡。」
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劉雅在法庭上始終為吳軍保留了最後的體面。
當記者問她吳軍具體的背叛行為時,她拒絕詳說:「他將來的路還很長,我把什麼都說了,他將來沒法做人了。」
這句話,讓在場的很多人都流下了眼淚。
即使到了這個地步,這個女人依然在保護着那個背叛她的男人。
最後,法院的判決結果出來了:劉雅被判故意傷害罪,有期徒刑12年。考慮到她懷孕的特殊情況,暫緩執行。
趙勇和5個打手分別被判8到15年不等的有期徒刑。
此時的吳軍,已經從死亡線上掙扎回來,但身體留下了嚴重的後遺症。他的記憶出現了問題,經常忘記最近發生的事情。
當醫生告訴他真相時,他的反應讓所有人都心酸: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她那麼愛我,怎麼可能僱人打我?你們一定是搞錯了。」
即使看到了法院的判決書,吳軍依然不願意相信:「一定是有人冤枉她的,她不會這樣對我的。」
幾個月後,劉雅在看守所里生下了一個女兒。
孩子很健康,哭聲很洪亮。但劉雅看着這個孩子,心情複雜得無法形容。
「這孩子將來怎麼辦?」護士輕聲問。
「送給她爺爺奶奶吧。」劉雅淡淡地說,「至少,她可以有一個正常的童年。」
一年後,劉雅正式入獄服刑。
在監獄裡,她表現得很好,從不違反紀律,也不和其他犯人發生衝突。但她很少說話,總是一個人坐在角落裡發呆。
獄友們都說她是個怪人:「殺了自己老公還這麼冷靜,這女人的心是石頭做的吧。」
但只有劉雅自己知道,她的心早就死了。
那顆心,死在加拿大湖邊的那個夜晚,死在發現丈夫背叛的那一刻,死在決定報復的那個瞬間。
10年後,劉雅出獄了。
她變得很蒼老,頭髮花白,臉上滿是皺紋。出獄那天,沒有人來接她,她一個人拖着行李箱走出了監獄大門。
吳軍已經再婚了,和那個當年的情人組成了新的家庭。他的身體恢復得不錯,雖然還有些後遺症,但基本上可以正常生活。
女兒已經11歲了,跟着爺爺奶奶生活,是個很漂亮的小姑娘。但她不知道自己的母親是誰,也不知道發生過什麼事。
劉雅沒有去見女兒,也沒有去找吳軍。她換了個城市,開始了新的生活。
有人說,她現在在一家小公司做會計,工資不高,生活很平淡。
也有人說,她依然很少說話,總是一個人來來去去。
但不管怎樣,這個曾經轟動全國的案子已經成了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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